鹹豐四年六月，景德鎮的窯火映紅天際。崇厚的馬車碾過青石板路，車轅上的鐵錨紋與街邊竹器鋪的太極紋幌子交錯而過。他摸出懷中的複合算籌，算珠上新刻的二進製與十進製刻度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自湖口之戰後，這枚算籌已成為滿漢匠人暗通款曲的信物。
「大人，前頭是「陶然閣」。」親兵壓低聲音，手指向濃煙繚繞的窯口。崇厚掀開轎簾，看見三具蒸汽驅動的算籌機正在卸貨——銅製齒輪咬合聲中，算籌自動排列成矩陣，正是巴夏禮出售的「改良型數據解算器」。閣樓二層，曾國藩正在把玩一枚「火紋算籌」。算籌火焰紋下的「陳」字微刻被放大鏡放大，清晰可見「匠作拾遺」的火漆印。「崇厚兄，」他推過一疊圖紙，「巴夏禮賣給太平軍的算具，竟用了嘉慶朝的滾珠軸承技術。」崇厚拿起圖紙，齒輪間的「度算」暗碼讓他瞳孔驟縮：「這不是鐵仙會的機密？」話音未落，樓下傳來瓷器碎裂聲——三名篝火盟細作正與鐵仙會匠人爭奪一箱算籌，竹筋與銅籌在窯灰中滾作一團。
紫禁城養心殿，肅順的密奏在燭火下泛著金光：「嘉慶朝「度算」體係可破算具之困，唯需啟用漢人匠人......」鹹豐帝盯著密奏上的「數據通用碼」圖示，忽然想起庫房裡的嘉慶算具殘件——那具龍紋算籌斷裂處，確實有類似的橫杠刻痕。與此同時，巴夏禮在景德鎮的秘密據點裡，正用算籌演示新發明：「瞧這「差分機」模型，」他轉動齒輪，算籌自動跳出「火船防禦矩陣」，「八旗的龍紋炮架、湘軍的竹筋炮、太平軍的火紋算陣，我都能改良。」買辦翻譯吞了吞口水：「洋人竟能把算籌做成會動的機器？」
景德鎮官窯遺址，老篾匠正在教女兒刻畫「火竹紋」：「火焰向上是1，竹節數是0，這是陳師傅傳下的「窯變密碼」。」女孩點頭，將算籌嵌入陶胚，入窯前輕輕吹了聲口哨——遠處窯工們的號子聲突然變調，平聲長音代表橫杠，仄聲短音代表豎杠，竟是一套完整的二進製通訊係統。崇厚偽裝成山西商人混入窯場，看見篝火盟匠人用陶泥製作算籌模型，不禁想起湖口戰場上的火紋算籌殘片。老篾匠突然貼近他耳畔：「鐵錨紋算具的螺絲轉紋，該用婺源的鬆香潤滑。」——這是鐵仙會《匠作要訣》的失傳口訣。
戌時，「陶然閣」突然亮起汽燈，巴夏禮站在三樓宣布：「今晚展示三樣神器——八旗的蒸汽算籌機、湘軍的「太極差分儀」、太平軍的「火紋速算盒」。」蒸汽算籌機由鐵錨紋銅籌驅動，解算速度比人工快十倍，卻因龍紋裝飾導致散熱不良，連續運算一刻鐘便冒青煙；湘鄉斑竹與西洋齒輪結合的「太極差分儀」，算珠刻《九章算術》術文，誤差率僅5，但竹製齒輪遇潮即脹；景德鎮陶土燒製的「火紋速算盒」，算珠內置磁石自動歸位，成本僅為前兩者的三分之一，卻被巴夏禮暗中植入錯誤算法。崇厚注意到曾國藩的指尖在袖中撥動算籌，正是湖口之戰時約定的「數據加密手勢」——湘軍代表的「太極差分儀」演示中，竟暗藏破解火紋算陣的密鑰。
子夜，崇厚在窯場後巷收到一枚陶片，陶片邊緣刻著鐵錨紋與火紋的交疊圖案。當他對著窯火細看時，陶片背麵浮現出細如蚊足的密文：「鐵錨沉江易，算紋鎖國難。度算本無界，何須困龍欄？」這是鐵仙會的「火漆密語」，落款「戊」——鐵仙會首領王五的代號。崇厚握著陶片，忽然想起去年冬日在盛京算學署，王五曾指著算籌矩陣牆輕歎：「算具如熔爐，可鑄甲胄，亦可熔毀民心。」
曾國藩在暗處目睹匠人拾起飄落的字條「數據本無滿漢」，用陶泥壓印成算籌紋樣，不禁望向江麵。巴夏禮的汽船正緩緩駛離，船艙裡的算具訂單上，鐵錨紋、太極紋、火焰紋並列成行。崇厚望著孔明燈上的算具符號，忽然明白王五的隱喻：當算籌不再被皇權的龍紋禁錮，或許才能真正丈量天下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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