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八年九月,波士頓唐人街的煤氣燈在雨霧中明明滅滅。容閎推開「聚賢閣」茶樓木門,簷角銅鈴響過三巡,二樓傳來算盤珠的輕響——那是《九章算術》開方術的節奏,混著鋼筆在羊皮紙上劃過的沙沙聲。七個年輕人圍坐圓桌,每人膝上攤著《自然與實驗哲學講義》,算珠卻在《海島算經》圖示上打出微分方程的解。
「容先生,」留著短發的匠人阿康推了推圓框眼鏡,算珠在「勾股」與「微積分」間切換自如,「哈佛教授說咱的算盤隻能算整數,可咱們用竹芯銅珠算出了π的小數點後七位。」他掀起袖口,露出刺在腕間的「工」字暗紋——那是鹹豐六年隨容閎首次偷渡時,在香港碼頭刻下的匠人印記。
容閎撫過桌上的「中西合璧」算盤,梁上刻著《天工開物》的齒輪圖,框邊嵌著麻省理工的螺紋標準。這些私自留洋的匠人,早在兩年前就藏在「美華利」號貨艙底,用算珠測算洋流數據。直到三個月前,僧王的《算學留洋條陳》被肅順暗中遞入軍機處,末尾附肅順密注:「可借容閎之議行之,勿令上知。」
「洋人扣下機床,」容閎壓低聲音,指尖敲了敲牆上的《坤輿萬國全圖》,「但僧王送來了察哈爾鐵礦的測繪算碼。」他從懷表夾層抽出半張密折,首行「僧格林沁謹呈」的字跡下,藏著肅順用茶水寫的批注:「算理無界,借勢而為」——那是用「算理正心」鐵印的火漆封口,專為瞞過鹹豐的朱批稽查。
同日申時,蘇州城外的運河邊,淮軍匠人正挨家挨戶收集竹製算盤。李鴻章站在「自強號」炮船上,望著兵丁從百姓手中征來的算盤,忽然想起三個月前僧王密信裡的叮囑:「容閎之匠,可助破局。」阿康離國前塞給他的「蜂蠟防潮算譜」,此刻正被匠人匆匆注入算珠內芯,算珠縫裡滲出的蠟香混著百姓的低語:「又要打仗了,算珠換條活路吧。」
「大帥,」親兵呈上最後一批算盤,竹珠上還沾著灶台的煙火氣,「百姓說磁石火弩嚇破了膽,願以算珠換淮軍護城。」李鴻章摸著算珠邊緣模糊的「忍」字刻紋,想起老陳臨終前攥著算珠說「算理如水,堵不如疏」,更想起肅順密旨裡的那句「留洋事急,暫借僧王之名行之」。遠處傳來太平軍「磁石火弩」的啞響——因天京磁礦枯竭,弩機上的磁石貼片薄如蟬翼,在雨中難引火絨。
亥時的哈佛廣場,阿康將刻著磁石引雷算碼的算盤推給劍橋留學生。羊皮紙上,太平軍的「指南魚」原理與《武經總要》磁石磨針法並列,算珠在「磁石極性」與「方位測定」間劃出弧線。突然,茶樓木門被撞開,三個留辮的清廷密探闖入。阿康迅速合上算盤,算珠卻在「密」字暗碼位停住——這組用《孫子算經》編的密碼,正是僧王親授的「鐵馬算衛」安全碼。
「容閎!你私帶匠人留洋......」密探抽出佩刀,卻被容閎抬手製止。容閎掀開算盤底蓋,露出僧王密賜的抗磁算碼——那是用科爾沁砂混合鯨蠟製成的塗層配方,密折邊緣蓋著「鐵馬算局」的暗印。「這是僧王的差遣,」他直視密探,「若要治罪,先回草原問過鐵錨紋算籌再說。」
五更天的太湖水麵,淮軍「蜂蠟算珠預警網」開始運轉。蘇州百姓在兵丁催促下將算盤珠投入運河,空心蜂蠟珠隨波漂向城根,算珠暗碼在月光下組成「磁石陣」的警示符號。李秀成在蘇州城頭望著漂來的算盤珠,轉身對算學吏道:「天京磁礦已斷,讓弟兄們把磁石火弩全換作硫磺火箭。」他腰間的「火紋算珠」裂痕裡,僅剩的磁石粉已換成草木灰,城下百姓的竊語隨風飄來:「淮軍拿咱的算盤擋箭,太平軍的磁石又能撐幾日?」
同一時刻,波士頓的留學生收到加急算碼:「蘇城水戰膠著,速查《夢溪筆談》水位算法。」阿康咬破指尖,在算盤梁上刻下運河水位算碼,算珠沿著僧王密旨裡的「水深三尺」刻度滾動。容閎將算碼譯成密信時,忽然在末尾加了句肅順的密令:「算珠為眼,測水知兵。」——因淮軍「自強號」吃水深,需借算珠浮標測算運河深淺,確保戰船暢行無阻。
晨霧中的哈佛講堂,教授舉著中國算盤讚歎「東方計算機」。阿康站起身,算珠在「開方」與「積分」間自如轉換,台下響起驚呼。他望著窗外初升的朝陽,想起僧王三個月前的密信:「朝廷若問,便說此乃鐵仙會舊部。算理要活,需借八旗鐵騎之威護持。」此刻算珠上的「工」字暗紋被陽光照亮,恰似太湖水麵上漂流的蜂蠟算珠,在百姓的惶惑、太平軍的困境與淮軍的算計之間,劃出一道隱秘而堅韌的算理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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