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八年九月廿三,蘇州城的晨霧混著硫磺味。李秀成站在玄妙觀三清殿頂,望著護城河上浮起的銅製浮標——淮軍的「蒸汽測水儀」已將運河鎖死,每具浮標都嵌著西洋羅盤,磁針指向的水深暗碼通過旗語傳至「自強號」,恰似李鴻章撒在水裡的西洋算具。
「忠王,廬州鐵礦的運輸線......」算學吏遞來的密報被汽笛聲震得粉碎。李秀成捏碎腰間的「火絨簧片」,露出裡層的硫磺粉末——這是太平軍仿製淮軍燧發槍的引火裝置,此刻卻因硝石耗儘隻剩空殼。簧片碎屑落在《天工開物》火器篇上,書頁間夾著的廬州鐵礦圖早已泛黃,三個月前就該運抵的鐵礦,此刻怕已被熔成淮軍的「星條」牌軸承。
城下傳來「火繩弩」的空響——匠人剖開弩機,裡麵的「燧石擊發器」已鏽跡斑斑。李秀成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浙江,左宗棠的楚軍算學營曾用「衢州抗磁砂」乾擾他的鐵索陣,如今風水輪流轉,淮軍竟用西洋羅盤鎖住了蘇州水脈。「去告訴陳英王,」他扯下帥旗改製信號旗,「天京有難,可我這二十萬大軍,被一串羅盤困在了運河裡。」
與此同時,皖北戰場的陳玉成正踩著楚軍的「抗磁算架」狂笑。祥桂被肅順免職前,曾強拆衢州算學館,楚軍匠人被迫將抗磁砂倒入火藥庫。「聽說你們要燒算具?」陳玉成用「斑竹算尺」挑起焦黑的抗磁砂,「正好,本王借你們的砂,造咱的『轟天雷』。」
他身後的太平軍工坊裡,匠人將楚軍的「銅皮竹芯算籌」熔成引信,混著皖北硫磺鑄成開花彈。算學卒捧著《楚軍抗磁譜》跑進來:「英王,他們的蒸汽算機......」「甭管什麼西洋羅盤,」陳玉成將算譜拋進熔爐,爐中騰起的青煙裡,「抗磁」二字銅液扭曲變形,恰似楚軍在亂政下分崩離析的算學營——那些曾在衢州改良抗磁算具的匠人,如今正沿長江向蘇州潰逃。
五更天,蘇州城外的「自強號」傳來齒輪轉動聲。李鴻章望著探報裡的「陳玉成破楚軍」消息,算珠在「天京空虛」的刻度上停住。幕僚遞來肅順密信:「留洋匠人已抵上海,蒸汽機床可借道蘇州水路。」他轉動「星條」牌軸承,蒸汽算籌機吐出紙帶:運河水位7.2尺,楚軍潰敗度85,李秀成部火器存量32。
「傳我的令,」李鴻章摸出老陳的「忍」字算籌,「用蒸汽浮標給李秀成送份大禮——就說,淮軍的算理,比衢州的抗磁砂更精準。」親兵啟動浮標內置的汽笛,聲波在水下組成「天京已危」的莫爾斯碼,恰似給李秀成的催命符。
蘇州城頭,李秀成接住漂來的紙帶,蒸汽灼痕處露出「英王破楚」四個字母。他忽然想起洪仁玕在《資政新篇》裡畫的蒸汽算車圖,又看看手中熔了一半的「火絨簧片」,仰天苦笑:「算來算去,終究是咱的火繩槍,抵不過洋人的蒸汽船、鐵殼炮。」
晨霧漸散,皖北潰兵帶來衢州算學營的噩耗:左宗棠已在衢州建成蒸汽算具廠,而陳玉成的「轟天雷」之所以銳不可當,正是用了楚軍遺落的抗磁砂改良火藥。李鴻章望著北方濃煙,算籌在「陳玉成」三字上刻下深痕——他知道,當衢州的算理成了太平軍的火藥助劑,這場中西算理的戰爭,才真正燒到了骨髓裡。
蘇州玄妙觀的鐘聲響起,李秀成望著護城河上的蒸汽浮標,忽然下令:「把庫存的『竹芯磁針』全發給百姓,就說......就說淮軍要抓會用洋算具的人充軍。」算學吏愣住:「可這些抗磁殘件......」「算具在百姓手裡,總比在淮軍船上強。」李秀成轉身時,道袍下擺掃過滿地竹芯,恰似在水麵上劃出無數道破碎的算理——那些曾在衢州抵禦西磁的算具殘件,如今成了百姓求生的屏障,在戰火裡漂向不知何方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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