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一未時三刻，上海滬寧火車站籠罩在細密的雨絲中，蒸汽火車噴吐的白霧與雨幕交織成灰綠色屏障。鬆本正雄看著細作「北辰」登上京浦線列車，懷表指針滴答指向未時三刻。「記住，」他將櫻花木圓盤塞進錦盒，盒蓋扣合時發出清脆的磁導鎖閉聲，「算理譜必須在子時前呈給光緒，磁青酸的潛伏期隻有七十二小時。」細作點頭時，袖口的「北辰」算理布紋掃過相機鏡頭，金屬表麵立即泛起灰綠色鏽跡——那是磁青酸腐蝕的初期征兆。
五月十二戌時，北京頤和園玉瀾堂的煤油燈忽明忽暗，燈芯結著抗磁砂凝成的晶花。光緒在煤油燈下翻閱《算理譜》，慈禧的朱批「算理如器，需時時打磨」在光暈中若隱若現。細作「北辰」侍立一旁，指尖的磁青酸藥膏透過絹布滲進譜麵，與抗磁砂基底發生微妙的熱化學反應。光緒突然咳嗽，書頁間飄出一縷若有若無的黃綠色霧氣，那是竹碳粉與輝鉍礦在體溫下釋放的慢性毒素。「陛下龍體不適？」「北辰」適時遞上溫熱的杏仁茶，茶盞邊緣的磁青酸緩釋層在接觸嘴唇時悄然溶解，金鑲玉算籌碎片與茶盞碰撞，發出異常尖銳的共鳴——那是毒素分子與算籌磁導結構共振的信號。
五月十三卯時，紫禁城養心殿的鎏金香爐飄出沉水香，卻掩不住空氣裡若有若無的苦杏仁味。光緒晨起時發現袖口有淡藍色斑痕，如同算籌裂紋般蜿蜒蔓延。詹天佑奉命診脈，診台上的抗磁砂羅盤突然瘋狂旋轉，指針劇烈顫抖著指向「北辰」帶來的算理譜：「陛下體內有磁導紊亂跡象，像是……」「許是昨夜受了風寒。」「北辰」插話。詹天佑盯著那截扇骨正要開口，袁世凱的翡翠算籌已拍響桌案，籌身「富國強兵」四字震得驗毒試管泛起漣漪：「詹院長還是先操心磁牆校準吧，匠人戶籍的事容不得延誤。」
五月十四申時，光緒斜靠在黃花梨榻上，龍袍領口已染淡藍斑紋。窗外蒸汽鐘報時，他數著鐘聲默算潛伏期，掌心算籌刻痕與袖口斑痕重疊。小順子太監捧來參湯，碗底沉著半片櫻花花瓣——那是昨夜「北辰」遞帕時飄落的。
「詹天佑求見。」
詹天佑進門時，目光落在榻邊《算理譜》殘頁上：「陛下可知，東瀛有一種輝鉍礦，與竹碳粉混合後……」
「與抗磁砂共振釋放毒氣。」光緒抬手，算籌在牆麵投出斜影，「昨日朕已著人化驗茶盞，那抹苦杏仁味，確是磁青酸。」
五月十四的暮色中，光緒斜靠在黃花梨榻上，龍袍領口的淡藍斑紋如磁導波般擴散。窗外蒸汽鐘報時的轟鳴裡，他聽見天津方向傳來隱約的《匠人醒世歌》。詹天佑不知道的是，「北辰」此刻正將染毒的算理譜殘頁塞進抗磁砂爐，爐中騰起的黃綠色煙霧裡，隱約可見「鐵錨堂」三字的殘影。而在千裡之外的上海實驗室，鬆本正雄對著電報狂笑，剛收到的密電是：「五月十五，卯時三刻，準時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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