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10月15日·京張鐵路張家口段,深秋的風裹著金紅的楓葉掠過長城垛口,周自齊站在青龍橋火車站的「人」字形軌道旁,藏青色風衣被吹得獵獵作響,算籌筒在內袋輕撞出細碎的節奏,像是給誰偷偷打著拍子。詹天佑的總工程師辦公室裡,陽光斜斜切過牆麵,將巨大的算籌陣列圖照得透亮——每枚竹籌都被擦得發亮,標注著隧道應力數據的標簽像樂譜上的音符,在風中輕輕顫動。
「周總長!」工程師小吳舉著測量報告跑進來,鏡片後的眼睛亮晶晶的,「您瞧這爆破點!用算籌校準的誤差比洋人的差分機還小兩厘米!」他袖口的「工」字刺繡隨著動作躍動,像是要從布料上蹦出來。
周自齊接過報告,指尖撫過紙上的算籌推演圖,忽然笑出聲來:「詹總這算理施工法,怕是要讓洋人的蒸汽機都聽懂咱們的算盤經咯!」他用算籌敲了敲鐵路模型的八達嶺隧道,籌尖在陽光裡劃出一道金線,「當年他們笑咱們用算盤打不出鋼鐵,現在咱們偏要讓算籌變成指揮棒,點石成金!」說著抽出一枚刻著「穩」字的竹籌,穩穩墊在模型路基下,竹節裡隱約露出半道齒輪紋路——那是昨夜新刻的,算籌與齒輪在籌身上肩並肩,像兩個鬥氣的孩子終於握了手。
遠處的蒸汽機車轟鳴著駛來,噴薄的白霧將滿山紅葉染得朦朧。周自齊望著車頭的鉍鐵合金標牌,忽然想起去年倫敦萬國博覽會的中國展區——幾杆蒙塵的舊算籌孤零零立在角落,而隔壁的西方展區,差分機正發出傲慢的「嗡嗡」聲,像一群不停嘮叨的鴿子。他摸向算籌筒,新刻的「強」字籌棱角分明,硌得掌心發燙,仿佛在說:「彆急,咱們走著瞧。」
「總長您看!」小吳拽著他跑到月台,指向滿山遍野的抗磁軌枕,「詹總師說,這些軌枕裡都藏著算籌密碼!用《海島算經》的三角法算應力,比洋人那套快了三倍!」陽光掠過軌枕表麵,抗磁砂塗層隱隱顯露出雲雷紋暗記,像是給鋼鐵大道繡上了傳統紋樣。此時,詹天佑正從隧道口走來,護目鏡上還沾著沙礫,算籌在掌心敲出七聲短響,韻律暗合《九章算術》的「勾股弦」節奏。他袖口露出的竹籌邊緣毛糙,那是刻意磨去的江湖印記,懷表鏈上的「工」字質證章閃著微光,章麵凹槽嵌著的抗磁砂,在陽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虹彩——而他手中的算籌通體素淨,未刻一字,唯有經年摩挲的包漿透著溫潤光澤。
周自齊望著「人」字形軌道在山間蜿蜒,忽然從算籌筒裡抽出所有籌子,在桌麵上排出一列「火車陣」。竹籌們肩並著肩,有的刻著《九章算術》的公式,有的刻著齒輪簡圖,最前頭的「強」字籌昂首而立,活像火車頭的煙囪。他忍不住用算籌敲了敲桌麵,蒸汽機車的轟鳴竟與竹籌的輕響應和起來,像是一場跨越古今的二重奏。詹天佑見狀,眨眨眼道:「洋人說這是『東方魔法』,我偏要讓他們知道,這魔法是算籌一筆一劃算出來的!」他的算籌尾端輕點鐵軌,驚起淡藍色霧氣——那是竹碳輝鉍礦合劑在月光下的虹彩,遠處蒸汽鐘突然報時,比標準時間快了三息,仿佛在為這場對話打著拍子。
暮色浸染群山時,詹天佑拄著算籌走來,籌身被磨得發亮,邊緣帶著經年使用的毛糙。他袖口的鐵路徽章與周自齊算籌筒底的「工」字凹痕遙遙相對,像是兩個心照不宣的暗號。歸途的火車上,周自齊望著窗外飛掠的紅葉,忽然笑了。算籌筒裡的「強」字籌不再硌手,反而像個乖巧的夥伴,靜靜躺在掌心。遠處的長城在暮色中起伏,像一條正在蘇醒的巨龍,而他們用算籌鋪就的鋼鐵大道,正沿著龍脊延伸向遠方——那裡有陽光,有蒸汽,還有無數等待被算籌喚醒的奇跡。詹天佑望向隧道深處,蒸汽燈投出蛛網般的影子,仿佛看見鐵錨堂的無紋竹籌在鐵軌間閃爍,那是比洋人測磁儀更精準的「地脈密碼」,也是刻在鋼鐵裡的文明韌性——此刻,他手中的素淨算籌輕輕震顫,與鐵軌下的抗磁砂層形成微妙共振,像是對遠方匠人們無聲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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