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助送給金夢瑞的兩百支燧發槍步槍,是雅蘭1622式步槍,還配有套筒刺刀。
他根本不怕朝鮮仿造,因為朝鮮根本造不出燧發槍機需要的合格簧片。
至於套筒刺刀,朝鮮學去也就學去了,反正對抗金也有好處,對永明鎮也構不成威脅。
400料老閘船說的則是180噸級的老閘船,
配備6門9磅炮和4門12磅炮,火力超過朝鮮的任何戰艦。
金夢瑞猛地抬頭,眼中的沉鬱被震驚取代。
他拿起一支燧發槍,手指撫過冰涼的槍管,
又掂了掂那架望遠鏡,鏡筒的重量壓在掌心,竟比五千兩白銀更讓他心頭發燙。
旗艦……他艦陣半生,何曾想過能有一艘真正強大的旗艦?
“李公子……”
他聲音有些發顫,想說些什麼,最終卻化作一個鄭重的抱拳,深深鞠了下去。
樸宗慶在他身後看著那些火槍,緊繃的嘴角也悄悄鬆了些。
崔澱在一旁看得眼熱,又湊上來想插話,被李國助一個眼神製止了。
“崔大人,”
李國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速速派人去漢城,告訴光海君,濟州島已在我掌握之中。”
“讓他即刻派使者來談判,晚了,這濟州島可就是我的了!”
“是!是!”
崔澱連忙應著,剛才對銀錠的熱乎勁全轉到了傳令上,那模樣比剛才迎接時還要急切。
風卷著城頭的白旗掠過吊橋,李國助望著敞開的城門,又看了看身旁捧著望遠鏡的金夢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硝煙正在散去,而屬於他的棋局,才剛剛開始。
……
天啟三年三月十五,1623年4月14日,午後。
濟州城的春寒還未褪儘,城頭的風裹著海腥氣,吹得永明登陸軍的旗幟獵獵作響。
進城已有數日,街道上的店鋪漸漸開了門,隻是行人見了穿製服的士兵,總免不了加快腳步。
李國助住在濟州牧使府的後院,每日除了巡查城防,便是對著地圖琢磨。
他在等一個消息,一個來自漢城的消息。
“嘩啦——”
門簾被猛地掀開,金夢瑞大步走了進來,甲胄上還沾著戶外的寒氣。
他臉色凝重,與往日沉穩的模樣大相徑庭,一進門便抱拳道:
“李公子,漢城那邊,怕是出變故了。”
李國助正用銀簽挑著茶盞裡的浮沫,聞言抬了抬眼,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
“哦?金將軍何出此言?崔澱派去的人這麼快就回來了嗎?”
“不,使者不可能這麼快回來。”
金夢瑞的聲音壓得很低,眼神卻異常銳利,
“可能是政權更迭,我懷疑,漢城的朝堂已經換了主人。”
李國助放下茶盞,故作驚訝地挑眉:
“這可不是小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濟州島與半島隔著兩百裡海麵,崔澱的使者今天能到木浦就不錯了,”
“難不成還能隔空傳聲?”
金夢瑞走到窗邊,望向西北方海峽的方向,沉聲道:
“是鏡光烽路,在烽火台上利用青銅凹麵鏡反射日光傳遞信號。”
“今日午時,莞島方向傳來三閃加連閃的鏡光信號,是王位更迭的意思。”
他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我隻是想不通,光海君正值春秋鼎盛,怎麼可能傳位給彆人?”
“但願是我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