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靠山蠶生絲、絲綢、毛皮與朝鮮、日本、南洋貿易。”
韓溪亭解釋道,
“山蠶生絲今年向日本出口了一萬擔,隻這一項就賺了120萬兩白銀;”
“南海邊地的毛皮、人參出口朝鮮和日本,利潤達80萬兩白銀。”
“與荷蘭東印度公司合作,將毛皮轉銷歐洲,額外獲利50萬兩。”
“還有與朝鮮、日本、荷蘭東印度公司、英國東印度公司的軍火貿易,年入100萬兩……”
說到這裡,她突然愣了一下,俏臉一紅,
“剛才說錯了,500萬兩是貿易總額,年利潤應該是350萬兩。”
她翻著賬冊,條理清晰,
“支出主要在軍費、軍工和移民安置上,結餘還有一百二十萬,足夠支撐明年的計劃。”
李國助點點頭,又問:
“朝鮮流民和建奴逃奴安置得如何了?我走時還有很多人在顏楚城外,現在都安頓好了嗎?”
“總共來了十幾萬。”
顏思齊接過話頭,
“朝鮮流民除了未婚女子和孩子,青壯男子大多派去北苦夷島南部挖煤了。”
“遼東逃奴大都安排在摩闊崴開荒。”
李國助算了算:“加上原來的人口,現在總共得有二十多萬了吧?”
“沒錯。”韓溪亭道,“上個月剛統計過,在冊人口二十一萬三千。”
“人多了,兵源就有了。”李國助看向顏思齊,“招兵情況怎麼樣?能拿出多少人手?”
“現在有三萬官軍,七萬民壯。”
顏思齊道,
“官軍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配備了燧發槍、刺刀、野戰炮,我覺著能吊打建奴;”
“民壯農閒時訓練,農忙時種地,守城綽綽有餘。”
“軍費呢?”李國助追問,“三萬官軍一年得不少銀子吧?”
“九十萬兩。”顏思齊道,“包括7萬民壯的軍餉、裝備和訓練,不算多。”
袁可立在一旁暗暗咋舌,20萬人口竟養著3萬官軍、7萬民壯,這等兵民比例,換作任何農業州縣都早已民窮財儘。
可永明鎮竟是毫無壓力,90萬兩軍費還不到350萬兩歲入的三成……
生絲、藥材、毛皮、軍火貿易這些活錢,終究與土裡刨食的營生不同,竟能硬生生托住這般沉重的武備,倒也算得個異數。
李國助站起身,走到牆邊掛著的奴兒乾都司全圖前:
“顏叔,韓姐——哦不,現在應該叫嬸娘了——”
“趁袁大人和沈大人都在,我有個對付建奴的計劃,想跟你們商量。”
他指著圖上的幾條江河,“我想發兵三萬北伐。”
“北伐?”眾人都是一驚。
“不錯!”李國助點點頭,手指落在黑龍江上,
“第一路沿黑龍江自東向西,擇幾處險要處築棱堡,派兵駐守,主要是防沙俄人東擴。”
“沙俄人?”袁可立一臉迷茫,“倒是頭一次聽說。”
他說著,伸手點了點輿圖邊緣一處空白,
“咱們的圖到奴兒乾就斷了,往北皆是荒寒之地,連個確切的地名都標不全。”
“這沙俄人究竟是從哪來的?他們的甲兵如何?用的是弓馬,還是火器?
“險要處築堡是正理,可這‘險要’得合咱們的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