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有容盯著輿圖道,
“沙俄人是擅長攻堅,還是慣於野戰?”
“他們的糧草能撐多久?冬天過不過得了這冰天雪地?”
他頓了頓,聲音沉了幾分,
“咱們在海邊防過倭寇,在遼東防過後金,知道對付不同路數的敵人,堡子得修得不一樣。”
“倭寇善水戰,堡子就得靠水設柵;後金善騎射,堡子就得挖深壕。”
“這沙俄人來路不明,咱們連他們的兵器長短、行軍快慢都不知道。”
“這堡子築在何處才算‘險要’?怕是得先弄明白這些才好。”
李國助見兩人問得實在,便從袖中摸出一卷紙展開,上麵畫著西伯利亞的草圖,還用炭筆勾著幾條歪歪扭扭的河流。
“沙俄是歐羅巴東邊的國家,離咱們有5000多裡,隻是他們的人跟狼似的,一路往東啃地盤,為的是找冬天不凍的港口。”
“聽歐洲來的商人說,他們去年已到了勒拿河,再往東南翻過外興安嶺,就快摸到黑龍江的邊了。”
“至於他們的路數,”
李國助指著紙上一個鐵炮的小圖標,
“說是穿鐵甲,帶銃炮,坐船能在冰河裡走,走路也耐得住凍。具體的,我也隻聽了個大概。”
袁可立接過小地圖,對著窗光仔細看了看,眉頭卻沒鬆開:
“既是聽來的消息,就得打個折扣——但防患總是沒錯的。”
“隻是這堡子築在哪裡,派多少人,得先弄清楚這沙俄人的虛實才行,總不能對著一團影子設防。”
沈有容哼了一聲,手掌在案上輕輕一拍:
“管他影子虛實,敢來就沒好果子吃!”
“隻是你得再問問那商人,這些人最怕什麼?是怕火攻,還是怕斷了糧道?”
“把這些問明白了,咱們選的‘險要處’,才能真防住他們。”
“沈大人過慮了,”
李國助說道,
“沙俄人遠道而來,人數有限的很,糧草也是走到哪搶到哪。”
“所以隻要我們有棱堡在,無論他們來多少人,我們都不必畏懼。”
袁可立和沈有容點了點頭。
“第二路沿阿速江築堡,”
李國助又指向牆上奴兒乾都司輿圖的烏蘇裡江,
“順便建個造船廠,打造內河戰艦,可以保護東海女真各部,讓建奴無法劫掠他們。”
“第三路是重中之重!”
他的手指重重落在鬆花江與嫩江交彙處,
“沿鬆花江向南,在這兒建一座鬆原鎮。”
他畫了個圈,
“這裡是建奴後方,鬆原鎮在這裡,既能像東江鎮那樣牽製他們,又能切斷他們跟野人女真的聯係,讓他們無法補充兵源。”
辦公室內一片寂靜,隻有窗外的風聲穿過廊簷。
袁可立盯著地圖,忽然撫掌讚道:
“好計策!這三路互為犄角,進可攻,退可守,既防外患,又製建奴,高!實在是高!”
沈有容也點頭:“尤其鬆原鎮,卡在建奴的腰眼上,他們隻要一動,咱們就能從這兒捅他們一刀,不比東江鎮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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