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山娃望著車窗外呼嘯而過的街道,心中暗自盤算著。他讓供應科長張東星開著雙排座汽車,一同踏上了尋找北京第二監獄的艱難旅程。
然而,監獄的特殊性讓他們的尋找之路困難重重。電話簿上沒有任何登記,撥打114查號台,得到的也隻是客服冰冷的回應:
“對不起!該單位是保密單位,無法提供電話號碼。”
汽車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裡來回穿梭,張東星握著方向盤,眉頭緊皺,不時發出無奈的歎息。山娃坐在一旁,內心焦急萬分,卻又強裝鎮定。他幾次想打電話問問牛廠長,北京第二監獄的具體位置,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拉不下這個麵子,生怕失了身份,讓人看輕了自己。
不知不覺,已到中午時分。寒風透過車窗的縫隙鑽進來,讓車內的溫度愈發寒冷。張東星肚子餓得咕咕叫,臉上滿是不耐煩,對山娃說:
“趙廠長!都中午了,我都餓了,咱倆先吃飽肚子再說吧!偌大的北京市,這要找到啥時候啊?”
山娃此時此刻也感到身心俱疲,焦慮和疲憊寫滿了那張年輕卻堅毅的臉龐,他一臉茫然與惆悵,無奈地回答道:
“那好!找個路邊飯店,咱倆先吃飯,吃完午飯再打聽尋找,我就不信了,咱倆找一個北京第二監獄還真就找不到嗎?”
張東星開著車,在大望路附近的公路邊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飯店。小店內,燈光昏暗,幾張破舊的桌椅擺放著,牆角處還結著些許冰碴。
山娃和張東星挑了個角落坐下,點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山娃心思根本不在吃飯上,看著冒著熱氣的麵條,腦海中全是問路的事。他抬起頭,望向櫃台後的老板,禮貌地問道:
“老板!您貴姓啊?”
那個老板模樣的中年人,聽到聲音,驚愕地抬起頭,眼神中透著一絲膽怯,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我姓張。有事嗎?”
山娃連忙笑著說道:
“奧!張大哥!問您個地方知道不?”
“什麼地方啊?”老板疑惑地問道。
“北京第二監獄怎麼走?”山娃急切地說。
老板一聽,眼神瞬間警惕起來,追問道:
“二監獄?你去二監獄乾什麼?”
山娃見狀,趕忙解釋說:
“奧!不瞞您說,我們想去那裡買橡塑發泡大底片,做涼鞋底用,打聽好多人都不知道準確位置,電話號碼簿查不到,問查號台是保密單位,不提供電話號碼。唉!”
說著,山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臉上滿是焦急。老板盯著山娃看了一會兒,突然嘿嘿笑了起來:
“嘿嘿嘿!看你著急的樣子,我就告訴你吧,你還真的是問對人了。不瞞你說,我在那裡勞改過,親手加工生產過橡塑發泡大底片,是可以做鞋底用的。不過,都是做布鞋用的,沒聽說過做涼鞋用這種大底片。”
山娃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激動地說:
“我們研製的新產品牛津革涼鞋,用來做鞋底用。您就告訴我們具體地址在哪裡吧?”
老板點了點頭,一臉真誠地說道:
“哦!那好吧!距離這裡不是很遠,在雙橋農場附近,小地名是南竇各莊村,你要打聽二監獄恐怕都不知道,你要問南竇各莊村怎麼走,都知道。不是北竇各莊,是南竇各莊。彆記混了。到了南竇各莊村,就看到了一個很大的大院,圍牆上有電網,電動的大門口有門崗,旁邊豎掛著一個牌匾,上麵寫著黑體字,北京第二監獄。”
山娃聽後,心中一陣狂喜,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感激地說道:
“奧奧!好的!太感謝您了!”
午飯過後,山娃和張東星與老板結完賬,告彆了熱情的張老板。汽車再次發動,朝著南竇各莊村的方向駛去。
寒風依舊呼嘯,但山娃的心中卻燃起了希望的火焰。經過一路打聽,終於,一座威嚴的大院出現在眼前,圍牆上的電網在寒風中微微晃動,電動大門旁的牌匾上,“北京第二監獄”幾個黑體字格外醒目。
山娃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堅定,他知道,這隻是開始,接下來還有更多的挑戰等著他,但為了塑料廠的未來,為了牛津革涼鞋的順利生產,他絕不會退縮。
寒風裹挾著細碎的塵埃,如砂紙般刮過山娃的臉頰。他裹緊羽絨服,仰頭望著北京第二監獄高聳的灰牆。牆頭上,帶刺的鐵絲網在風雪中微微晃動,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與牆下堆積的白雪形成鮮明對比。崗樓裡,荷槍實彈的哨兵身姿挺拔,如同一尊尊雕塑,警惕的目光穿透刺骨的寒風,巡視著四周。
山娃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深吸一口氣,朝緊閉的鐵大門走去。兩名警衛軍人如青鬆般佇立在門口兩側的圓墩子上,他們身上的軍大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手中的槍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山娃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腳步也變得愈發沉重。
“同誌!我們要買你們生產的橡塑發泡大底片,怎麼聯係啊?”山娃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些,但微微顫抖的尾音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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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崗的士兵目光溫和,禮貌地問道:
“你們提前有預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