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被她近距離接近所感染,定了定神,故意難為她,蹙著雙眸說:
“我覺得你們的涼鞋太普通了,商場裡到處都是賣差不多的涼鞋,憑啥讓顧客買你的涼鞋呢?我們怕不好賣,沒法和你們簽訂購貨合同。”
齊白雲不慌不忙,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遞到山娃麵前,解釋說:
“這是我昨天去鞋帽市場做的調查資料,通過走訪八家商場的售貨員,結合問卷調查百人消費者,彙總出了,所反映女涼鞋所存在的缺點是:
現在市場上賣的女涼鞋,表麵上看著樣式差不多,但是,要麼鞋底見水打滑不耐磨,要麼開膠愛斷裂;鞋幫革顏色看著花裡胡哨,但材質是人造革,早已被咱們廠的牛津革所淘汰。所以,市場上所賣的女涼鞋與我廠所生產女涼鞋,從質量上是無法比擬的,我們的女涼鞋質量過關、特彆是幫底優點突出,樣式新穎,產品好!消費者穿了就知道。而且我們的產品價格便宜,堪稱是‘物美價廉’。
您就先少量訂貨試銷一下,保證您回頭還會大批量的續訂合同。要是您願意給我機會,保證一個月內,您還會主動和我再要貨的。”
齊白雲的一番推銷詞,朗朗上口、悅耳動聽、無懈可擊,驚到了承包集團的評委和全場人員,不得不佩服地鼓起掌來……齊白雲白淨的臉頰,不好意思地泛起了紅暈。
假扮的趙經理山娃,聽了齊白雲的一席話,也跟著鼓起了掌,特彆是她那口齒伶俐,滔滔不絕、銀鈴般的聲音,聽了還想聽。他看了看紙上密密麻麻的調研數據,又瞟了一眼齊白雲那雙含著自信迷人的雙眸,心裡突然泛起一陣陣漣漪。
他接過涼鞋,指尖碰到了齊白雲的手——那雙手纖細、柔軟,像麵條似的。他喉結動了動,突然覺得口乾舌燥,情不自禁地、緊緊握住了她那雙柔軟無骨、讓男人心動的小手,久久不願意鬆開。山娃猛地想起了正在模擬推銷,立刻回過神來,驚嚇的出一腦門冷汗,恐怕失態,趕緊語無倫次的回答說:
“幸會幸會!認識你很高興!齊業務員!齊白雲女士!嗨!小齊呀!聽了你的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對!是聽了你對產品的介紹,讓我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看了你對鞋帽市場的調查資料,你真是個細心、負責、稱職的業務員,讓我不得不按你說的,先簽一份少量訂單試銷一下,隻要賣得好,我肯定還會找你定一批大訂單。”
於是,山娃假扮的趙經理就拿起筆來,毫不猶豫的在訂單上簽了字。
台下爆發出一陣熱烈掌聲,模擬推銷成功。曹廠長笑著點點頭,誇讚說道:
“好好好!真可謂是女中豪傑啊!又一個曹雨欣出現了。有能力!有闖勁!”
答辯環節結束後,齊白雲走下台,回眸看了山娃一眼,微笑時,嘴角帶著淺淺的酒窩,太好看了。山娃與她雙眸對視,不由得心跳突然加快了,他趕緊低下頭,假裝整理資料,卻再也無法集中精神……
投票環節時,山娃心動的毫不猶豫投了齊白雲一票。最終結果出來,六個人被錄用,齊白雲以全票通過,成了唯一的女業務員。
當天下午,齊白雲來辦理入廠手續。山娃坐在辦公桌後,看著她填寫表格,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像在他心裡撓癢癢一樣。她填完表,遞到山娃麵前,很有禮貌的說:
“趙廠長!麻煩您簽個字。謝謝您對我的信任,給了我這次機會。”
山娃接過表格,筆卻頓了頓,抬頭看著她那閃電的雙眸,羞紅了臉頰說:
“以後在廠裡,叫我趙廠長,背後稱我山娃哥更覺親切。”
齊白雲聽了,怔了一下,隨即含情脈脈的笑了笑,眸子彎成了月牙,也麵帶羞澀地回答:
“嗯嗯!好的山娃哥。那以後,還請你多指教、多費心、多關照。”
窗外的寒風不再刮了,雲層漸漸散去,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齊白雲的頭發上,泛著金色的光斑。山娃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突然覺得,這次招聘,或許不僅僅是為廠子招了個好業務員——還有些說不出的情感,正在悄悄發芽……
1992年的北方臘月,寒風還裹著殘雪在廠區上空打轉,新入職的業務員齊白雲,卻沒裹那件灰撲撲的廠服外套,隻穿了件棗紅色羊絨衫,外穿米黃色的羽絨服,襯得身段格外利落。
她攥著衣角,在財務科裡屋、趙廠長辦公室的門口,足足站了兩分鐘,聽見裡麵傳來鋼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深吸一口氣,用男人都喜歡的、那雙細長柔軟的右手,輕輕地敲了敲屋門:
“篤篤篤!”
“請進!”隨著山娃的應聲,她推門走了進去,輕聲問道:
“趙廠長!”她看了看辦公室隻有山娃一人,隨手關上了房門,狡黠地嘻嘻笑著,悄悄地小聲問:
“嘻嘻!山娃哥!你忙啥呢?”
山娃正埋首在一摞財務和銷售報表裡,藍布工裝的袖口磨出了白邊。聽到了那聲熟悉而又親切“山娃哥”的喊聲,不禁想起了,他在水建隊老虎溝修水庫時,張彩霞小妹喊他那聲“山娃哥”一樣的感覺,這麼多年過去了,但他始終難以忘懷,聽妻子榮榮提起說,她已經和她那個不相愛的姨兄結了婚,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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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娃整理了一下思緒,情不自禁脫口而出,趕忙埋頭回答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