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碰杯的機會,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越哥,說真的,我到現在還有點懵。”
“您這尊大佛,怎麼就答應跟我這個糙人吃飯?還吃了三次?”
“現在在江城,能請動您吃飯的麵子,可真沒幾個。”
項越放下筷子,看了周浩一眼,忽然笑了笑,笑容裡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是啊,彆說周浩納悶,恐怕整個江城都在嘀咕,
為什麼項越這條從不對誰假以辭色的過江龍,會獨獨對周浩這個開擦邊會所的家夥另眼相看,一而再再而三地給他麵子。
沒人知道,上輩子三年“大學舍友”的情分,周浩出去後還時不時省出錢給他上賬的義氣。
更彆提他出獄那天,周浩自己都捉襟見肘,還硬塞給他兩千塊錢。
上輩子的情義,雖然這輩子還沒來得及發生,但他項越,必須認!必須還!
“浩子,”項越開口,整個包間都安靜了下來,
“我項越說話,不喜歡繞彎子。”
“不管你信不信,我從見你第一麵,就覺得有眼緣,你小子對我脾氣,我是真心拿你當兄弟處的。”
“你以後不需要在我麵前那麼拘著,累得慌。”
周浩愣了一下,看著項越深邃的眼睛,裡麵的情緒不像作假。
心裡某根弦動了一下,一股熱流湧上來,之前的小心翼翼和猜測消散了大半。
他重重一點頭,端起酒杯:“越哥!啥也不說了!我乾了!”
又是一酒下肚,周浩感覺自在多了。
他撓撓頭,還是沒忍住心裡的好奇,身體微微前傾,
“越哥,您既然拿我當兄弟,那我...我就鬥膽問一句,您給我透個實底。”
好像是覺得這樣說不好,又趕忙找補道,
“就這包廂裡,出了這個門,我周浩要是往外吐半個字,天打雷劈!”
“您...到底是做什麼的?底牌...到底有什麼?”
話問出來,周文斌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暗罵自己弟弟太莽撞。
彆人說拿你當兄弟,你就敢問這個?
真是毛頭小子,不知輕重,要知道項越這種大佬,最忌諱的就是彆人來探根底。
疤蛇和鞏沙眼神掃過來,帶著審視。
秦峰也緊張地握緊了杯子。
隻有房可兒,依舊小口吃著菜,仿佛沒聽見。
啥根底她不知道啊?咱可兒姐也是一步步和團夥苦出來的好吧。
項越看著周浩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不是冷笑,是坦蕩的笑。
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身體往後靠進椅背,目光掃過周家兄弟,認真道:
“你們可能不信。”
“我項越,做的真是正經買賣。”
“無非是家裡有個舅舅,在香江那邊搞了幾條船,跑跑運輸,老人家念舊,心疼孩子,就投了點外資給我折騰。”
“所以呢,我在揚市商場上還有點麵子,主要就搞搞互聯網,弄弄物流。”
“都是些合法合規的生意。”他停頓了一下,又感慨道,
“真要說有什麼根底,也是承蒙手底下兄弟們看得起,肯真心實意地跟著我,拿命出來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