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政感慨:"何止機敏?那夥人精著呢!現在琉璃器在江南炒到天價,連碎渣子都能磨成粉當顏料賣!"
"嘖。"周桐指尖敲著車轅,青筋在白皙的手背上若隱若現,"這幫人連琉璃都要玩"蘇杭造"的把戲?"他忽然冷笑,"等著被當肥羊宰吧。"
曹政一愣:"老弟的意思是..."
"老哥且看——"周桐蘸著馬車上的雨水,在漆木車板上畫了個圈,"等他們把這"江南特產"的名頭坐實了..."
手指突然戳進圓圈中心,"您就上書朝廷,說紅城縣令進獻琉璃秘方。"
他抬眼時眸光銳利如刀,"既要討配方賞銀,更要參他們個欺君之罪。"
雨滴砸在車板圖案上,將那個圈暈染成模糊的陰影。曹政盯著水痕看了半晌,突然倒吸一口涼氣:"妙啊!到時候他們要麼吐出百萬兩買配方,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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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官袍袖口沾了雨水也渾然不覺。
周桐慢條斯理擦著手:"這功勞老哥接不接?"
"接!怎能不接!"曹政激動得胡子直顫,又突然遲疑,"可這潑天功勞..."
"我要它何用?"周桐望向官道儘頭灰蒙蒙的天際,"不過是借老哥的手,給江南道那群蠹蟲放放血。"
他轉頭時笑意不達眼底,"等您先去長陽探完路,我自會帶著完整配方進京。"
曹政神色一凜,終於聽懂話中深意。他鄭重拱手:"老弟放心,為兄定把路給你鋪平。"
蓑衣簌簌作響間,這位紅城父母官眼中竟燃起年少時才有的鬥誌。
車隊啟程時,雨絲已細密如簾。小桃望著曹政在雨中模糊的身影,忽然拽了拽周桐衣袖:"少爺方才說的"整治",是要像打那幾個紈絝一樣嗎?"
老王望著車輪碾出的泥轍,忽然長歎:"少爺這局布得比老爺當年還狠......"
周桐倚著車廂閉目養神,聞言淡道:"要在這世道站穩,總得有點手段。"
他忽然睜眼,目光掃過車外雨幕,"但有些東西,比權術更重要。"
小桃和老王對視一眼,隻見周桐指尖輕輕叩打車壁,聲音低沉卻清晰:"民心。"
他輕笑一聲,突然將小桃拽到身側,另一隻手搭上老王肩膀:"既然要和我爹他們掰掰手腕."他頓了頓,"總得先借一借京城那幫老狐狸,讓我們家那些人聽聽我的名號。"
小桃突然發現,此刻少爺眼中的鋒芒,竟比那晚在守春閣看《青玉案》拓本時更甚。雨聲漸密中,她聽見周桐近乎呢喃的低語:
"我可不想...學我爹那樣去爭。"
馬車在雨中漸行漸遠,曹政望著那抹漸漸消失的車隊,忽然想起周桐方才眼中的光——那不是追逐名利的光,而是像桃城百姓看豐收麥田時,那種踏實而明亮的光。
他攥緊手中的密道圖,喃喃自語:"或許真如老弟所言,有些局,從來不是為了爭權奪利,而是為了......"
雨越下越大,他搖搖頭,翻身上馬。鬃毛上的雨水順著韁繩滴落,在青石板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驚起簷下避雨的雀鳥。
曹政策馬轉身時,忽然明白周桐那句"民心"的分量——那才是這世間最穩固的根基,比琉璃器更通透,比黃金更珍貴。
而他,有幸與這樣的人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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