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由於預算數目過大,朝廷並沒有核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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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還真不好辦,神宗熙寧八年,為節減經費,壓縮基本建設規模,朝廷專門下詔“京城內外除修造倉場、庫務、店務、課利舍屋外,自宮殿、園苑以至百司廨舍、寺觀等,並權停。過七年取旨”。嗬嗬!宮殿、園苑、各級政府的府衙,還包括廟宇,停建七年後再說,優先建設的是貯存糧食的倉場、保管錢財的國庫、公租房屋和稅務所等公共項目。
李格非卻“慫恿”說借災區重建的當口修葺府衙,實在是不怎麼懂官場文化,太嫩。
一來是“官不修衙”,以示為官之清廉;二則此時修衙,豈非正好落人口實、有以公謀私、貪圖享受之嫌?
王棣暗暗搖頭:“尺有所長、人有所短,文叔兄,閣下還是安安心心治學吧。”
蘇軾自也不會考慮李格非之議,輕輕擺了擺手,望著眼前的西湖,微微出神。
堤畔垂柳青青,蟬蛙聲聲,湖中蓮葉碧綠,荷花初蕊;亦有那漁夫蕩舟湖中撒網、漁娘清唱;鸕鶿如脫弦之箭紮入水中,待得飛落船頭,漁娘輕卡長頸便吐出尺長魚兒,撲撲翻滾,岸邊便有人發出喝彩聲。
已然入夏,日頭甚毒,圍觀的人群近距離得見太守真容,心滿意足的三三兩兩散去,四下散開的侍衛方暗暗鬆了口氣。
“某打算將湖底淤泥起出堆砌成堤以溝通南北,中穿拱洞若乾供舫舟穿遊,且可於湖心建一小島以供遊人休憩、飽覽湖山風光……”蘇軾望著這一片湖水波光,大手一揮,頗有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之氣度。
王棣心裡默念:“老蘇啊老蘇,你在杭州為官雖時日未久,確是做了不少好事、實事的,‘蘇堤春曉’,‘三潭印月’,‘東坡路’、‘學士路’、‘學士港’、‘學士居’、‘學士公園’,還有‘東坡肉’……千年之後,這座曆史名城終是烙上了你這位大文豪深深的印記啊。”
“先生造福於民之舉必鐫刻青史也……”李格非終非官場傻白甜,知曉適才言語有些突兀,此時奉承老師倒是無有絲毫心理負擔,乃是真心實意之言。
蘇軾輕聲道:“人活一世,總需留下些什麼,但求心安吧。”
話聲雖輕,卻也有豪氣乾雲,文人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蘇大學士亦有此意。
想了想,王棣終究還是說了句:“而今所作所為,千年之後自有功過評說。小子觀學士言行,定是文人之楷模,可名存千古。”
他與蘇軾屬於忘年交,亦師亦友,平素往來隨意率性,難得如此一本正經的“恭維”。
蘇軾自是瞧得出王棣眼中的真摯,心下極為受用,哈哈笑道:“王小子,不想你竟是諛詞好手,令某好生意外。”
高俅瞥王棣一眼,心下暗暗羨慕,這王三郎很得先生器重啊。不過,這些日子“並肩作戰”,他對王棣也算是“知之深矣”,曉得這位少年郎的脾性,倒未有嫉妒,也湊趣道:“王三郎這算得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了,某自歎弗如,當避一頭地也。”
眾皆會心一笑,高二這是“一箭雙雕”哪,當年歐陽永叔不就這般稱讚蘇軾的麼?
“此時此景,正當作文詠之。三郎,今日可不許藏私弄拙,便以眼前景色作一文來……”蘇軾顯然情緒高漲了許多,給王棣出了篇命題作文。
欸,文抄大業未競,同誌仍需努力啊。
穿越十六年,縱然天賦不如時下的才子文人,但起步早,且有著成年人的靈魂,後天的努力收效良多,也是有真才實學的。
不過,在蘇軾這文壇大咖麵前,若是真拿出自己的作品,那才是真正的“獻醜”,總得“符合”他現今的咖位吧。
穿越,原本就是開掛的,若有心理負擔,才是愚不可及。
稍加思索,他清朗的聲音在西湖邊響起: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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