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長平戰場被濃霧嚴嚴實實地裹著,那霧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又似一層沉甸甸的鐵甲,罩住了這片即將淪為煉獄的土地。趙括雙手仿若鐵鉗,死死攥著那柄斷劍,劍身寒芒閃爍,青銅劍格的血槽裡,昨夜精心研磨的朱砂凝著,好似結了一層不祥的血痂。他身形筆挺,雙眸如炬,死死盯著麾下士卒將寫滿詛咒的符紙,一張一張穩穩綁在箭尾。那些符紙是用羊血繪就的,線條扭曲得像蠕動的蟲豸,透著詭異的氣息。晨風吹過,符紙烈烈作響,仿佛有無數冤魂在淒厲號叫。“傳我將令,弩手聽令,瞄準秦軍戰馬的眼睛,給我狠狠射!”趙括猛地扯下束發皮繩,刹那間,長發如黑色的瀑布,在風中肆意飛舞。“馬群一亂,秦軍那號稱固若金湯的龜甲陣,就跟紙糊的沒兩樣!”他聲若洪鐘,每個字都裹挾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士卒們心間激起層層波瀾。
與此同時,在鷹嘴崖那高聳入雲的了望塔上,白起一襲黑衣,宛如從暗夜中走來的死神,身姿冷峻。他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緊盯著秦軍士卒把刻有“死”字的箭矢,一支一支穩穩插入箭囊。那些箭矢在微光中泛著冷冽的光,仿佛在訴說著即將降臨的殘酷命運。白起緩緩伸出手指,輕輕撫過腰間的青銅劍,劍鞘上雕刻的饕餮紋,被無數次血漬浸染,顏色暗沉得像乾涸的血海。“即刻傳令全軍,但凡臨陣退縮、擅自後退者,無需多言,當場斬立決!”他聲音低沉,卻透著令人膽寒的狠勁,仿若從九幽地獄深處傳來。話音剛落,他俯身抄起一把硫磺粉,狠狠灑在城牆垛口,“等趙軍一靠近,把這些混著桐油的粉末一股腦全潑下去,讓他們嘗嘗烈火焚身的滋味!”
第一聲號角突兀響起,聲若驚雷,瞬間撕開了戰場短暫的寧靜。趙軍的強弩營率先發難,三千支淬過毒的箭矢,同一時刻離弦而出,拖著暗紅色的尾羽,好似一群從地獄飛出來的奪命厲鬼,鋪天蓋地朝著秦軍防線洶湧砸去。白起早有防備,秦軍士卒訓練有素,迅速舉起盾牌,緊密相連,結成了堅不可摧的龜甲陣。箭矢紛紛撞在盾牌上,發出沉悶的“砰砰”聲,恰似密集的戰鼓敲響,在戰場上不斷回蕩。可趙括的箭雨攻勢並未就此打住,第二輪箭矢帶著淩厲的氣勢呼嘯而來,精準無比地射向秦軍盾牌間的縫隙。隻聽得一陣慘叫,不少秦軍士卒手腕中箭,劇痛之下,手中盾牌“哐當”一聲,墜落在地,防線露出了破綻。
“衝鋒!”趙括振臂高呼,手中環首刀高高揚起,刀身反射著冰冷的光。刹那間,他身後的胡騎如黑色的洶湧潮水,奔騰向前。馬蹄聲如雷,踏碎了清晨的露水,濺起一片晶瑩水花。揚起的塵土彌漫開來,仿若一層厚重的黃霧,把整個戰場嚴嚴實實地罩住。蘇三娘一馬當先,雙刀在手中舞得密不透風,刀刃上早已沾滿鮮血,在陽光映照下,散發著詭異的光澤。她眼神犀利得像老鷹,專挑秦軍的什長下手,每一次出手,都帶著必殺的氣勢。每砍倒一名什長,她便迅速俯身,伸手扯下對方腰間懸掛的青銅令牌。這些令牌在她腰間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可在這血腥的戰場上,卻像死神敲響的催命鈴鐺,令人膽寒。
秦軍防線前,五百口大缸整齊排列,缸中的水早已被鮮血染得渾濁不堪,呈現出觸目驚心的暗紅色。當趙軍騎兵氣勢洶洶地逼近時,秦軍士卒們齊聲呐喊,將事先備好的硫磺粉一股腦傾倒入缸中。刹那間,火星四濺,火焰像猙獰的巨獸,衝天而起,把前方的空氣都灼得扭曲變形。但趙括早有預判,他神色鎮定,迅速指揮弩手齊射。帶著火油的箭矢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精準地射向秦軍的了望塔。火勢迅速蔓延,眨眼間就把了望塔吞噬了。秦軍士卒的喊叫聲、火焰的爆裂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曲慘烈的悲歌,在戰場上久久回蕩。
白起身處熊熊火海之中,卻仿若一尊屹立不倒的戰神,神色冷峻,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秦軍反擊。他的聲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利箭,穿透層層硝煙,清晰地傳入每一個秦軍士卒耳中:“用滾木礌石!把趙軍狠狠壓下去!”秦軍士卒們頂著刺鼻的濃煙,咬緊牙關,齊心協力將沉重的滾木推下山坡。滾木裹挾著巨大的力量,沿著山坡呼嘯而下,所到之處,趙軍騎兵紛紛落馬,發出陣陣慘叫。那慘叫聲在山穀間不斷回蕩,讓人毛骨悚然。但趙軍並未因此退縮,墨離帶著墨家弟子迅速架起連弩,在百步之外,目光如炬,精準地射殺秦軍的投石手。墨家弟子們動作嫻熟,配合默契,每一次扣動扳機,都伴隨著秦軍士卒的倒下,一時間,秦軍的投石攻勢被成功遏製住了。
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趙括在拚殺中與王齕狹路相逢。王齕滿臉猙獰,怒吼著舉起戰斧,朝著趙括全力劈下。戰斧裹挾著千鈞之力,瞬間劈開趙括的肩甲,火星四濺。然而,趙括腰間的牛皮軟甲堅韌無比,堪堪擋住了這致命一擊。趙括目光一凜,毫不猶豫地反手一劍,劍刃帶著淩厲的氣勢,削掉了王齕的半隻耳朵。鮮血如泉湧般噴出,王齕吃痛,發出一聲震天的怒吼,不顧傷勢,再次揮舞戰斧攻向趙括。可由於失血過多,他的腳步開始虛浮,身形也變得不穩。趙括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手中斷劍猛然發力,狠狠刺入王齕的大腿。王齕悶哼一聲,轟然倒地,濺起一片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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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秦軍的防線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裂縫。趙軍的敢死隊瞅準時機,如同一群從地獄衝出的惡鬼,奮勇衝入。他們身上綁著浸滿火油的麻布,眼神中透著視死如歸的決絕。隨著一陣呐喊,他們點燃身上的麻布,瞬間化作一團團燃燒的火球,朝著秦軍衝去。秦軍士卒們見狀,驚恐萬分,眼中滿是恐懼。一些意誌薄弱者,甚至嚇得丟下手中武器,轉身倉皇逃竄。白起見此情形,怒目圓睜,親自提劍斬殺了三名逃兵。鮮血濺灑在他蒼白的臉上,可這血腥的手段,依舊擋不住秦軍防線的潰敗之勢,潰敗的浪潮如決堤的洪水,愈發洶湧。
但白起到底久經沙場,並未因此慌亂。他迅速從懷中掏出一枚青銅哨子,放入口中用力一吹,尖銳刺耳的哨聲瞬間刺破長空。刹那間,隱藏在山穀中的秦軍精銳如神兵天降,迅速殺出。他們手持特製的長戈,身形矯健,目標明確,專砍趙軍騎兵的馬腿。趙軍的騎兵攻勢瞬間被遏製,戰馬紛紛倒地,騎兵們也隨之落馬,與秦軍步兵陷入了激烈的混戰。一時間,戰場上刀光劍影閃爍,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場麵混亂不堪。
趙括看到秦軍的這支援軍殺出,眼神瞬間一凜。他深知局勢危急,卻並未絲毫慌亂,迅速調整戰術。他果斷下令,讓胡騎組成錐形陣,再次朝著秦軍發起猛烈衝擊。蘇三娘猶如一陣黑色的旋風,一馬當先,雙刀在手中舞動得密不透風,寒光閃爍。她所到之處,秦軍士卒紛紛倒下,硬是在秦軍陣中殺出一條血路。她的戰馬踏過秦軍士卒的屍體,馬蹄下濺起的血花,在陽光映照下,宛如一朵朵綻放的紅梅,豔麗卻又透著無儘的血腥。
白起站在高處,俯瞰著戰場的局勢。趙軍的攻勢如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好像永不停歇。他緊緊握著劍柄的手指,早已磨出了血,殷紅的血順著劍柄緩緩流下,可他仿若未覺,依舊死死地緊握著武器。“把最後的硫磺彈都給我用上!”他聲嘶力竭地嘶吼著,聲音裡隱隱帶著一絲絕望的意味。秦軍士卒們聞言,紛紛將裝滿硫磺的陶罐朝著趙軍奮力投去。陶罐落地,瞬間爆炸,產生的氣浪像一股無形的巨力,掀翻了不少趙軍士卒,把他們拋向空中,又重重地摔落在地。
戰場上,雙方陷入了膠著的狀態。趙軍雖然勇猛無畏,攻勢淩厲,但秦軍靠著堅固的防線和頑強不屈的抵抗意誌,始終堅守著陣地,沒被徹底擊潰。鮮血汩汩流淌,染紅了長平這片古老的土地,屍體堆積如山,宛如一座座小山丘。趙括和白起都清楚,這場戰鬥已經到了最為關鍵、最為慘烈的時刻,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著生死存亡。此刻,誰能咬牙堅持到最後,誰就能在這場殘酷的生死決戰中贏得最終的勝利。
趙括的戰袍早已被鮮血浸透,原本鮮亮的顏色此刻已被染成了暗紅色,仿若被血水浸泡過的破布。他手中的斷劍也在激烈的拚殺中卷了刃,變得參差不齊。可他依舊身姿挺拔,揮舞著武器,聲嘶力竭地激勵著趙軍士卒:“趙人不可辱!”他的聲音響徹整個戰場,仿若一道驚雷,在每一個趙軍士卒心間炸響,“今日,我們要讓秦軍知道,長平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趙軍士卒們聽了,士氣大振,眼中燃起熊熊鬥誌,齊聲呐喊,再次朝著秦軍發起了如狂風暴雨般的衝鋒。
白起看著瘋狂進攻的趙軍,眉頭緊鎖,心中暗自盤算。他心裡明白,秦軍的糧草儲備已然所剩無幾,要是繼續這樣毫無意義地消耗下去,失敗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然而,他身為秦軍的統帥,肩負著秦國的尊嚴與榮耀,背後是無數秦國百姓的期望。他深知,自己絕不能退,一步都不能退!“告訴將士們,給我死守!”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隻要能撐過今天,我們就還有扭轉局勢的機會!”?夜幕緩緩降臨,黑暗如潮水般迅速吞噬了整個戰場。戰場上的廝殺聲卻依舊此起彼伏,未曾停歇。熊熊燃燒的火把照亮了這片血腥的土地,雙方士卒的屍體鋪滿了整個山穀,宛如一片死寂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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