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關鍵的問題。許攸深吸一口氣,說出路上演練多次的回答:“攸愚見,主公當表麵應允,實則觀望。若王芬真能成事,主公可順勢而為;若其敗露,主公亦可及時撇清。”
“好個"順勢而為"。”袁紹輕笑,“那子遠可願再赴高邑,替我傳這個"表麵應允"?”
許攸心頭大震。再去鄴城等於置身險境,但此刻拒絕必引猜疑。他咬牙道:“攸...攸願往。”
袁紹突然拍案:“好!”他站起身,繞到許攸身後,雙手按在他肩上,“有子遠這等忠臣,何愁大事不成?”
許攸感到肩上壓力如山,隻能低頭:“為主公效死。”
“不過此次不必急。”袁紹回到座位,“你先休息幾日。對了...”他似不經意地問,“王芬可有提到我叔父?”
許攸一愣:“袁大人?未曾提及。”
袁紹眼中閃過一絲許攸讀不懂的情緒:“我叔父昨日來信,說洛陽風聲漸緊。張讓已派繡衣使者潛入冀州。”
許攸背後冷汗涔涔。這意味著王芬計劃可能已經泄露,自己隨時可能被牽連。
“主公明鑒,”許攸急道,“攸與王芬虛與委蛇時,曾暗中記下其同黨名單。”他取出另一卷竹簡,“或可為主公所用。”
這是他的保命符——名單上記錄的正是王芬核心黨羽。若朝廷查辦,這份名單將價值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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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接過竹簡,終於露出滿意神色:“子遠果然深謀遠慮。”他拍了拍手,“雲長,送子遠先生去休息。”
關羽應聲而入,鐵甲鏗鏘。許攸知道,這名為護送實為監視。起身行禮時,他雙腿微微發軟。
許攸離開後,袁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展開許攸最後獻上的竹簡,目光掃過那些熟悉的名字——周旌、陳逸、華歆、襄楷與陶丘洪...
“逢紀。”袁紹喚出藏在屏風後的謀士,“你怎麼看?”
逢紀撚著胡須:“許子遠隱瞞了不少。王芬所謀,恐怕比他說的嚴重得多。”
袁紹冷笑:“他袖口有藏過東西的痕跡,提到玉印時瞳孔收縮,必是收了王芬重禮。”他拿起許攸最初呈上的竹簡,“這份彙報,七分假三分真。”
“主公明鑒。“逢紀低聲道,“要不要搜他的行囊?”
“不必打草驚蛇。”袁紹搖頭,“雲長已派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當務之急是...”他指向名單上一個名字,“南陽許攸,王芬的同宗。你親自去查,看他與許子遠有無勾結。”
逢紀領命欲退,又被袁紹叫住:“還有,派人盯緊許攸家人。若他有異動...”
“屬下明白。”逢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袁紹走到窗前,望著許攸遠去的方向。暮色中,幾隻烏鴉掠過官署屋簷,發出刺耳的鳴叫。許攸以為能在他麵前玩弄話術,卻不知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停頓都在暴露內心。
“王芬...”袁紹輕聲自語。前世記憶中,王芬事敗自殺,但參與者大多安然無恙。這是個機會——若能巧妙利用,既不得罪朝廷,又能從中獲利。
“亂世將至啊...”袁紹將信放在燭火上,看著它漸漸化為灰燼。許攸、王芬,都不過是他棋盤上的棋子。真正的棋手,永遠要看得比任何人都遠。
府衙另一側的廂房內,許攸正對鏡整理衣冠。鏡中人麵色蒼白,眼下是深深的青黑。他解開衣領,發現內衫已被冷汗浸透。
“先生,熱水備好了。”侍從在門外道。
許攸應了一聲,目光掃過房間。看似平靜的廂房裡,他敏銳地注意到床榻被輕微移動過,案幾上的筆墨位置也有變化——有人搜過他的行李。
“幸好...”許攸摸了摸貼身的暗袋,那裡藏著真正的同謀名單和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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