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暗自驚訝,這山賊頭目竟有如此武藝。他不敢輕敵,使出七分力氣,青龍刀如遊龍般上下翻飛。周倉雖然力大,但招式粗獷,漸漸落入下風。
二十回合過後,周倉氣喘如牛,斧法已亂。關羽看準時機,一刀挑飛他的頭盔。周倉慌忙後退,卻不料腳下絆到石塊,仰麵跌倒。
關羽縱馬上前,青龍刀抵住周倉咽喉:“降是不降?”
月光下,周倉的黑臉突然變得慘白。他死死盯著關羽的臉,嘴唇顫抖:“恩……恩公?”
關羽一愣:“你叫我什麼?”
周倉突然翻身跪倒,連連叩首:“恩公不記得了?當年前钜鹿城外,您救過一個被官兵追殺的黃巾傷兵!那人就是我周倉啊!”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關羽依稀記得,那年他隨劉備路過钜鹿,確實救過一個渾身是血的漢子。當時那人傷勢極重,他隻給了些銀兩便匆匆離去。
“竟是你……”關羽收回青龍刀,神色複雜。
周倉跪在地上,淚流滿麵:“恩公大恩,周倉沒齒難忘!今日冒犯,罪該萬死!”他轉身對嚇呆的山賊們吼道:“還愣著乾什麼?快把糧食都還回來!”
裴元紹從人群中擠出,結結巴巴地問:“大……大哥,這是……”
周倉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這是我常跟你們說的救命恩人關雲長!還不跪下!”
山賊們麵麵相覷,紛紛丟下兵器跪倒一片。
關羽撫須沉吟片刻,忽然問道:“周倉,你既有如此武藝,為何淪落為寇?”
周倉低下頭,聲音哽咽:“張寶將軍死後,我們這些殘部無處可去……隻能……”
“你可願隨我投效大將軍袁紹,建功立業,也不枉你這身本事?”關羽目光灼灼。
周倉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驚人的光彩:“周倉願誓死追隨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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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散,東方泛起魚肚白。臥牛山的霧氣被晨光驅散,露出蜿蜒的山路。
關羽的軍隊押送著追回的糧草,緩緩返回大營。但與來時不同,隊伍後方多了三千多名山賊——如今已棄暗投明,成為關羽麾下的新兵。
周倉走在關羽身旁,汗血寶馬雖高大,他雖身材魁梧,卻仍要微微仰頭才能與關羽對視。他撓了撓頭,咧嘴笑道:“恩公,這次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
關羽撫須微笑:“周倉,你能歸順正道,實乃幸事。這些兄弟,日後也可建功立業,不再做那打家劫舍的勾當。”
周倉拍著胸脯道:“恩公放心!我周倉既然跟了您,絕無二心!”他頓了頓,忽然壓低聲音,“對了,恩公,我還有個重要消息,不知當講不當講。”
關羽側目:“但說無妨。”
周倉左右看了看,確保無人偷聽,才低聲道:“前些日子,有一夥商隊從壽春方向逃來,說袁術正在籌備登基稱帝,連龍袍都做好了!”
關羽眉頭一皺,丹鳳眼中寒光一閃:“此話當真?”
周倉點頭如搗蒜:“千真萬確!那商隊原本是給袁術運送絲綢的,結果半路聽說他要稱帝,怕被牽連,才逃到山裡躲藏。我劫了他們,他們為保命才說出這消息。”
關羽沉吟片刻,冷笑道:“袁公路狂妄至此,竟敢僭越稱帝?此事非同小可,必須立刻稟報劉將軍和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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