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刺史府內,秋風卷著落葉掃過庭院,帶來一絲肅殺之氣。孔融手握陶謙的求援信,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信紙上的墨跡尚新,卻仿佛浸透了徐州百姓的血淚。
“傳令下去,即刻召集所有謀士將領。”孔融的聲音低沉而急促,眼中閃爍著憂慮的光芒。侍從領命而去,腳步聲在長廊上回蕩。
不到一個時辰,刺史府議事廳內已是人頭攢動。王子法、劉孔慈、左丞祖等謀士陸續入座,彼此低聲交談,猜測著緊急召集的緣由。太史慈一身戎裝,腰佩長劍,站在廳側,目光如炬;禰衡則斜倚在柱旁,手中把玩著一支毛筆,神情倨傲。
孔融立於廳首,環視眾人,緩緩展開陶謙的信件。“諸位,徐州牧陶謙遣使求援,呂布已率大軍壓境,徐州危在旦夕。”
廳內頓時一片嘩然。劉義遜拍案而起:“呂布勢大,我軍若貿然馳援,恐引火燒身!”
“此言差矣!”王修反駁道,“陶謙乃仁義之君,若坐視不理,豈非有違道義?”
爭論聲此起彼伏,孔融眉頭緊鎖,目光在眾人臉上逡巡,似在尋找一個答案。就在這時,侍衛高聲通報:“平原郡守劉備到!”
廳門大開,劉備身著素色官服,腰佩雙股劍,帶著顏良、文醜兩位義弟邁步而入。他麵容溫和卻隱含堅毅,向孔融深施一禮:“劉玄德來遲,還望孔使君見諒。”
孔融連忙還禮:“玄德公遠道而來,快快請坐。”
劉備落座後,廳內爭論稍歇。禰衡斜眼打量劉備,忽然嗤笑一聲:“聽聞劉皇叔織席販履起家,不知對軍國大事有何高見?”
文醜聞言怒目圓睜,手按刀柄,卻被劉備一個眼神製止。劉備不卑不亢:“備雖出身寒微,然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徐州百姓無辜,若遭屠戮,實乃人間慘劇。”
“說得好聽!”左丞祖冷笑,“呂布如今擁兵十萬,我等前去無異以卵擊石!”
太史慈突然開口:“末將願領精兵三千,星夜馳援!”
爭論再起,孔融麵露難色。劉備環視眾人,緩緩起身,廳內漸漸安靜下來。
“諸位,”劉備聲音不大卻字字鏗鏘,“昔日管仲有言:‘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今徐州百姓將陷水火,我等若袖手旁觀,與禽獸何異?”
他轉向孔融,深深一揖:“備雖不才,願率本部兵馬馳援徐州。縱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孔融眼中閃過感動之色,正要開口,鄭玄拄杖而起:“玄德公仁義之心,天地可鑒。老朽雖不能披甲上陣,願捐出家資以助軍需。”
邴原、是儀等紛紛附和。禰衡見狀,冷哼一聲,卻也不再言語。
孔融深吸一口氣,拍案定奪:“既如此,便由玄德公為主將,太史慈為副,率精兵五千馳援徐州。本州即刻籌措糧草,隨後接應!”
劉備再次深深一揖:“備定不負所托!”
議事散去時,夕陽已西沉。劉備站在廊下,望著天邊如血的晚霞。顏良低聲道:“大哥,此去凶險……”
劉備目光堅定:“二弟,大丈夫生於亂世,當以天下蒼生為念。縱使刀山火海,又有何懼?”
文醜豪氣乾雲:“大哥放心,有我和二哥在,定保徐州無恙!”
孔融走近,親手為劉備披上一件錦袍:“夜寒露重,玄德公保重。徐州百姓,就托付與你了。”
劉備握住孔融的手:“使君高義,備銘記於心。他日凱旋,再與使君把酒言歡!”
當夜,青州城外,火把如龍。劉備跨上戰馬,身後是整裝待發的五千精兵。他回首望了一眼城牆上的孔融,揮手作彆,然後揚鞭策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寒風凜冽,戰旗獵獵。劉備率領五千青州精兵,日夜兼程,終於抵達徐州最後的屏障——琅琊國開陽。
城下,陶謙麾下的兩萬郡兵嚴陣以待,但士氣低迷,顯然已苦戰多時。城頭之上,陶謙形容憔悴,見劉備軍至,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希望,連忙下令打開城門。
劉備策馬入城,身後顏良、文醜二將披甲執銳,目光如電。陶謙親自迎接,緊握劉備雙手,聲音沙啞:“玄德公,徐州危矣!若非雲長在西部牽製呂布大軍,恐怕琅琊國也早已陷落……”
劉備扶住陶謙,沉聲道:“陶公勿憂,備既來,必與徐州共存亡!”
城外十裡,呂布軍帳連綿不絕,旌旗蔽空。赤兔馬上的呂布頭戴紫金冠,身披獸麵吞頭連環鎧,方天畫戟斜指蒼穹,威風凜凜。他望著開陽城,冷笑道:“區區劉備,也敢阻我奪徐州?”
身旁謀士陳珪眉頭微皺,低聲道:“奉先,劉備雖兵少,但有關羽在側翼襲擾,我軍不可輕敵。”
呂布不屑一顧:“關羽?待我破城,再斬其首級不遲!”
城內,劉備召集眾將商議。陶謙麾下將領曹豹、糜竺等人均麵露憂色,顯然已被呂布的威勢所懾。
劉備環視眾人,朗聲道:“呂布雖勇,然其軍遠來疲憊,且戰線過長。我軍若能堅守城池,待雲長襲擾其後,必能尋機破敵!”
顏良抱拳道:“大哥,不如讓我率輕騎夜襲呂布營寨,挫其銳氣!”
文醜亦道:“呂布狂妄,若設伏誘之,未必不能一戰而勝!”
劉備沉思片刻,點頭道:“好!但不可貿然出擊,需先探明敵情。”
與此同時,徐州西部,關羽率領三千精銳,如幽靈般遊弋於呂布軍後方。他利用地形,不斷襲擾呂布的糧道,使其首尾難顧。
呂布麾下大將高順、張遼數次率軍圍剿,卻始終無法捕捉關羽蹤跡。張遼歎道:“關羽用兵如神,我軍若不能速破開陽,恐後患無窮!”
開陽城外,呂布終於按捺不住,親率鐵騎挑戰。他在城下橫戟立馬,高聲喝道:“劉備!可敢出城一戰?”
劉備立於城頭,目光沉靜,回應道:“奉先,你本為漢臣,何故助紂為虐,攻伐同僚?”
呂布大怒:“休得廢話!今日必取你首級!”
劉備見呂布驕狂,心中已有計策,低聲對顏良、文醜道:“呂布勇猛,不可力敵,當以智取。”
文醜獰笑:“大哥放心,待我詐敗誘他入伏!”
劉備點頭,隨即下令:“全軍戒備,堅守待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