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月的辦公室雖不似個蒸籠,但也沒涼快多少,冰窖天天往外賣冰,自己卻用不上。
祝明月緩緩放下手中的信件,抬起頭說道:“我也不是整天都待在屋子裡,出來進去反反複複,反而容易落下病。”
這並非謙辭,而是實情。
像王玉耶、王寶瓊等人買了冰回家,大多時間都待在放冰的屋子裡,很少出門。祝明月卻未必一直在屋子裡辦公,免不了要出門走動。
在不以人意誌為轉移的天氣條件下,祝明月難得地認了命。“心靜自然涼。”
段曉棠提起話頭,“你猜我今天看見誰了?”
祝明月放棄猜想,“彆賣關子。”
段曉棠:“瓔珞的那位族兄,真能喝呀!”
祝明月聯想到盧照的背景,幽州大營將官出席宴飲也在情理之中。
她更關心另一件事,“沒找上你吧?”
段曉棠搖頭,“沒有。”
既然沒有纏磨段曉棠,祝明月自然將事情撂到一邊,說起閒話,“他們在杏花村買了許多地瓜燒。”若非時日尚短,說不定能發展成VIP客戶。
聯想到遼東的自然條件,也不能說是單純貪圖口腹之欲。
段曉棠提醒一事,“杜大將軍需要的酒水備齊了嗎?”
祝明月輕描淡寫道:“不成問題。”
北征軍還在班師路上就來信提了這件事,蒸餾酒製作方式不同以往,隻要原材料供應充足,現釀造也來得及。
祝明月晃了晃手中的信件,“祝三來信了,潼關周邊交易情況一切良好。”
段曉棠輕笑一聲,“哦,沒土匪了!”
祝明月:“也算是良性循環,潼關商業蓬勃發展,連帶著洛陽方向的商隊成群結隊出動,規模一大,沿途的土匪也不敢輕易下手了。”
隻要路況安全,沿途的官吏豪族不伸黑手,商隊的生意自然興隆。
在權貴遍地的長安,段曉棠說一句位卑職低不算謙辭。即便背後有河間王府做靠山,但真正把生意做大的,誰沒有靠山呢!
但架不住段曉棠有個響亮的名號——剿匪專用將軍。
並非大材小用,而是真心實意地認可。
在剿匪這一塊,無論朝堂諸公還是關中商民百姓都認可她。
雖然回回都少不了事,但架不住段曉棠活乾的乾淨漂亮,她和麾下軍隊都不會主動給地方找麻煩。
事實擺在眼前,哪怕段曉棠本人不想剿匪,關中的士紳百姓都會推她出麵。歐六山這等有背景靠山的長安大商戶,甚至比段曉棠本人還早知道消息。
這就是口碑!
誰要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打劫段曉棠家的商隊,不怕她剿匪的時候打擊報複,給你安上通匪的罪名或者直接把你打成土匪嗎?
這並非以己度人或是杞人憂天,而是在以段曉棠認死理的性子,打劫商隊的不是土匪是什麼?
私兵嗎?那更要命!
莊旭和林金輝算經濟賬,都說今年剿匪沒什麼賺頭,四舍五入不就是虧了嗎?
段曉棠沉吟道:“今年大概隻有武裝巡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