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福最適合的莫過於親子裝。
白秀然仔細回憶了一瞬,說道:“早上出門時,穿的是一件紅色的圓領袍衫,料子是暗紋錦。”
祝明月一聽,立刻有了主意,“那你穿紅、藍、綠三色的衣裳都適宜。”
至於六筒的衣裳顏色,反正靠畫師想象,讓他選個和夫妻倆都協調的就行。
說罷,便拉著白秀然往後院走去,“走,我那兒還有幾件合適的衣裳,你試試。”
段曉棠連忙安撫畫師,“很快的!”她對白秀然的換裝速度還是很有信心的。
事實證明,白秀然在這方麵的“信譽”確實堅挺。
她無需過多上妝,隻簡單換了一身水紅色的襦裙,又讓丫鬟幫忙重挽了個溫婉的垂掛髻,簪上一支素雅的白玉簪。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
先前那股英姿颯爽的銳氣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恬靜柔和,活脫脫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白秀然坐到畫案前的矮榻上,柔聲道:“開始吧!”
另一邊,徐昭然剛在宮門前與同僚作彆,就見自家家丁快步迎了上來,躬身稟報道:“郎君,娘子請你下值後彆回府,直接去勝業坊段將軍處。”
徐昭然愣了愣,心頭暗自琢磨,是段曉棠她們又鬨出了什麼新鮮花樣,還是單純叫自己過去打牙祭?
旁邊的李君璠皺眉道:“東院自得其樂,同你沒什麼關係呀?”
他知道東院今天召集畫師作畫,但總不能把徐昭然叫去一同入畫吧!
兩人帶著滿肚子的疑惑,並肩往勝業坊走去。推開小院大門時,竟見院裡比往常熱鬨了不少。
畫師們仍在案前忙碌,段曉棠、祝明月等人或站或坐,還有幾個仆婢在一旁收拾雜物,滿滿當當都是人。
李弘安抱著吉祥在門口玩,一抬頭瞧見李君璠的身影,立刻丟下貓,歡快地蹦起來喊道:“爹!”
李君璠快步上前,把李弘安抱起來,揉了揉兒子的腦袋,問道:“院裡怎麼這麼多人?這是在做什麼呢?”
李弘安嗓音清脆,指著畫案方向喊道:“畫畫!”
徐昭然目光越過人群,徑直朝著白秀然的方向走去。隻見她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張矮榻的一角,身姿端正。
矮榻的另一角,林婉婉沒正形地靠坐著,杜若昭在她身後輕手輕腳地捶著肩。各幅線稿已經完成了大半,模特們也能時不時歇口氣了。
走近了,徐昭然才發現,今日小院裡的人不僅多,裝扮都與尋常不同。連一向衣著利落的白秀然,此刻也身著水紅襦裙,氣質溫婉了許多。
白秀然扭過頭看見徐昭然,立刻笑著招手,“快過來!”
徐昭然走到近前,目光掃過畫案,疑惑地問道:“這是在作甚?今日怎麼突然想起畫像了?”
白秀然指著畫案上的線稿,語氣帶著幾分笑意,“曉棠他們請了畫師來家作畫,我占個便宜,讓畫師給我們一家三口畫一幅全家福。你看,我和六筒的樣子都快畫好了。”
徐昭然重複了一遍,“一家三口?”
說著快步湊到畫案前,一眼就瞧見了線稿上那對母子。
白秀然端坐的身影溫婉,身前的胖娃娃圓乎乎的,正是徐六筒的模樣。
徐昭然看著畫中的孩子,語氣裡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悵然,“六筒啊!”也不知眼下是否適應了一路上的車馬勞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