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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知道嗎？之前城西那家‘萬通車馬行’的周扒皮，前陣子可是倒了大黴了！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又是馬匹拉稀，又是貨物被毀，手下的管事還鬨內訌，嘖嘖，真是報應啊！”
“可不是嘛！還有那個開封府的王都頭，叫什麼王奎的，平日裡耀武揚威的，結果呢？貪贓枉法，被人抓了個現行，直接下了大獄！聽說啊，這事兒還牽扯到什麼糧商，水深著呢！”
“要我說啊，還是咱們瓦子區那家‘趙氏奇香’的趙老板有本事！你們是沒瞧見，他那烤串店剛開業那會兒，多火爆！後來雖然也出了點事，被官府封了門，但聽說啊，人家趙老板路子野著呢，現在又在城裡各處擺起了小攤，生意照樣紅火！”
聽到“趙氏奇香”和“趙老板”這幾個字，豁牙劉切肉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趙三郎那小子，確實是個怪才，當初衣衫襤褸地來他這兒賒賬，他還以為又是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沒想到，短短幾個月功夫，竟然在汴京城裡折騰出這麼大動靜。
雖然那小子平日裡看著油嘴滑舌，沒個正形，但豁牙劉能感覺到，他現在確實變得不一樣了，腦子活絡，鬼點子也多了。
就是不知道，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了？上次他鬼鬼祟祟地來打聽消息，後來就再沒見過人影，可彆真惹上什麼天大的麻煩才好。
正胡思亂想著，肉鋪前忽然來了兩個有些特彆的客人。
說是特彆，倒也不是穿著打扮有多麼紮眼。兩人都是一身普通的青布短衫，頭上戴著舊氈帽，帽簷壓得很低，看不清麵容。
“兩位客官，想買點什麼？”劉猛放下手中的刀，客氣地問道。
其中一個身材略顯高瘦的漢子上前一步，聲音沙啞地說道：“店家，我們想買些……新鮮的豬下水，特彆是大腸和肝臟，有多少要多少。另外，再來十斤上好的後臀尖，要剔得乾淨些，不要帶肥油。”
這要求倒是有些奇怪，尋常人家買下水，都是挑揀著買點，嘗個新鮮，哪有像他們這樣“有多少要多少”的？而且還要那麼多精瘦的後臀尖，這食量……可不像普通人家。
豁牙劉雖然心裡犯嘀咕，但生意上門，自然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好嘞！客官您稍等！”劉猛麻利地從盆裡挑出那些還算新鮮的豬大腸和豬肝，又從案板上割下一大塊後臀尖，仔細地剔去上麵的肥膘和筋膜。
“客官，您看這些成不成？”劉猛將處理好的肉和下水遞給那漢子。
那漢子湊近了聞了聞，又用手指撚了撚肉的成色，點了點頭：“嗯，不錯。多少錢？”
劉猛報了個實在價錢。
那漢子也沒還價，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數出足夠的銅錢遞了過來，動作乾淨利落，不像尋常買菜的磨磨蹭蹭。
“店家，我們以後可能還會常來。”另一個一直沒說話的、身材略矮壯的漢子忽然開口道，聲音同樣沙啞，“若是方便，可否將每日最新鮮的豬大腸和豬肝，都給我們留著？”
“這……”劉猛有些猶豫。他這肉鋪，雖然不指望靠這些下水掙錢，但也從來沒有過固定給誰留著的，除了趙三郎那個屌絲。
“價錢好商量。”高瘦漢子補充了一句，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豁牙劉想了想，點頭道：“成！既然兩位客官看得起我劉猛的貨，那以後每日的頭遍貨，就給二位留著。隻是……不知二位如何稱呼？也好留個記號。”
“不必了。”高瘦漢子搖搖頭，“我們到時候自會派人來取。”
說完，兩人提起肉和下水，也不多話，轉身便混入了街上的人流，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豁牙劉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他娘的，管他呢！”豁牙劉搖了搖頭，將那幾個銅錢扔進錢箱裡，“有錢賺就行，想那麼多乾嘛！”
他拿起抹布，擦了擦案板上的油汙，又開始招呼起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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