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老太太被拉到了同一家醫院的急診。
老太太是在家裡摔倒的,發現時人已經昏迷。
其實老太太年紀不算大,才剛70歲。隻是身體一直不好,心臟做過兩次搭橋。
這一摔,嚇壞了謝軍慶。
一通檢查,醫生說硬膜下出血嚴重,需要做開顱手術。
但鑒於病人的身體狀況,還需要家屬做決定。
聽著醫生的介紹,謝國慶不怎麼聰明的腦子,還是努力梳理出了關鍵點。
做手術,老娘有死在手術台上的風險,而且可能性很高。
不做手術,老娘能活多久不好說。
雖然醫生說出血部位靠近腦乾,一旦波及腦乾,病人就完了。可那不過是個可能,最起碼應該一時半會死不了吧。
隻要老娘活著,熬過謝國慶,那他們就贏了。
最終,謝國慶決定不做開顱手術,做了個微創引流,然後老太太進了ICU。
這邊塵埃落定,謝國慶開始在謝國慶的病房外蹲點。
謝修遠請的保鏢把他盯得死死的,他隻能坐在外麵,看著醫生護士進進出出。
他跟媳婦還有謝修遠的姑姑輪班守著,連晚上也不放過。就為了謝國慶一旦死了,他們能第一時間確認。
謝修遠過來探視的時候,經常會覺得這就是一場生命的賽跑。不過是比賽誰跑得慢。
誰晚一些到達終點,誰就是贏家。
這樣的日子過了七天。
這天謝修遠過來探視,看到麵呈菜色的謝軍慶和姑姑正在交接班,忍不住感歎。
“小叔,姑姑,我爸要是知道你們這麼辛苦守在門外,日日夜夜盼著他趕緊死,他會多難過。”
“這幾十年,他這是養了一堆白眼狼呀。”
姑姑和謝軍慶的臉色更難看了。
“修遠,胡說什麼呢。這不是家裡兩個病人,我們心裡難安,吃不下睡不著的,隻能守著。”
謝修遠嗤一聲,進了病房。
過了一會兒,謝修遠出來,笑眯眯道:
“我爸情況還挺穩定。而且,我跟他說老太太病了,就在ICU,很危險。”
“隻要他能挺過老太太,他辛苦打拚了一輩子的家業,就到不了外人手裡。就能多留一些給他的親骨肉。”
“我覺得我爸能聽到,我一說完,感覺那個心跳更有力了。”
謝軍慶和姑姑黑了臉,剛要說什麼,謝國慶的手機又響了。
聽完電話,他瘋了一樣往ICU病房跑去。謝修遠和姑姑忽然明白了什麼,緊跟著跑起來。
老太太去世了。
謝軍慶瘋了一樣讓醫生再做搶救,醫生連連勸說他節哀。
糾纏間,路過的人都目露不忍,紛紛讚歎大孝子。
謝修遠默默跟著看戲。
死亡證明開出來,謝軍慶跌坐在地上。
神奇的是,他忽然又爬起來,瘋狂跑到謝國慶的病房外,趴在門上往裡看。
保鏢要拉開他,謝修遠搖頭示意他不要管。
謝軍慶看著屋裡儀器屏幕上的曲線,霜打的茄子一般離開了。
第二天,他們一早來處理老太太的後事。正在辦著手續,謝修遠接到病房那邊的電話。
謝國慶突然呼吸困難,已經上了呼吸機。
謝修遠撒腿就往病房跑,謝軍慶和姑姑也跟了過去。
這一次,謝修遠沒有阻攔,三個人都進了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