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寧指尖一彈,那樹枝“啪”地斷裂。
與此同時,那玉質令牌從陳三毛懷裡滑落,又被謝晚寧甩出去的鞭子一纏拿到了手裡。
觸手的一瞬間,謝晚寧便清楚的看見了那令牌底部殘留的斑斑血跡,頓時瞳孔一縮。
血……
這是誰的血?
“這玩意兒哪來的?”她一手捏住令牌,一腳踩在陳三毛背上,目光冰冷,“說!”
陳三毛被她突然淩厲的氣勢嚇得結巴起來。
“偷,偷的……”
“在哪兒?”謝晚寧眸色一緊,指尖發白,“一次性說完!”
“就昨兒在西郊破廟,有個血呼啦擦的家夥,我從那人懷裡……”
話音還未落,破空之音瞬間襲來。
“咻——”
一支長箭突然擦著陳三毛的耳畔而過,直直釘入地麵。
夜梟突然驚慌鳴叫,振翅高飛,周圍樹影婆娑之間,有無數影子在無聲圍攏。
當先之人一身黑衣,已奔到十步遠的距離,此刻正站在草叢裡,搭弓,瞄準謝晚寧。
那鐵質箭頭在皎潔的月色下幽幽泛出些詭異的青色,一看便是淬了劇毒。
他拉弓,發射。
謝晚寧眸中厲色一閃,五指已緊緊扣住陳三毛咽喉,帶著他身子一折,貼地而退,邊退邊罵,“說,是不是你叫來的!”
“啊?”陳三毛早已麵色慘白,渾身發抖,手一指自己鼻尖,“叫他們來殺你?我?可……可能嗎?”
“咻——”
那箭直直釘上馬車車輪,沒入三寸,尾端竟還在震顫不休。
一箭不中,那人偏了偏頭,“咦”了一聲,立馬又摸出一支箭,瞄準。
謝晚寧擰眉,伸手將那陳三毛用鞭子綁了,丟給身側的冬生,“給我看著他!”
“憑什麼聽你的?”冬生一腳直接將陳三毛踢開,提刀便衝,“你可彆真當自己是我家夫人了!”
眼看著遠處那些灰影越來越近,腳下個個輕若雲飄,一看便是武功極佳的死士,謝晚寧氣得牙齒咬得“咯咯”響,幾步上前,掄圓了胳膊便給了冬生一個巴掌。
“你這個時候倔他娘的哪門子?我們都在這裡打,你那個病秧秧的主子要不要人保護?”
冬生被這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還沒緩過來便被謝晚寧一腳踹回了車邊。剛爬起來便看見那些影影綽綽如煙霧的灰衣人已飄了過來,立馬打起精神,嚴陣以待。
謝晚寧堪堪躲過一支,瞧見陳三毛在地上滾了一圈,竟然掙紮著起身要跑,隻得扭身回去,將那不老實的逃兵穴位一點,丟進馬車。
“給我看著,彆讓他跑了!”
車內許淮沅依舊是那淡定的模樣,隻是垂眸看了一眼因為逃跑失敗而生無可戀的陳三毛,便抬眼直視謝晚寧。
“小心。”
謝晚寧看進他眼底。
他眼底有冷靜,有認真,有關懷,但是唯獨沒有緊張與害怕,謝晚寧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麼,突然聽見耳畔有風聲擦過。
她目光一沉,立馬沉身後仰。
“咄——”
那箭眼看著便要射中她,卻突然一抖,像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撞開,堪堪擦著她鼻尖過去,將剛剛還未放下的車簾一穿,狠狠的釘在了陳三毛頭頂上方一指寬的距離。
謝晚寧眸光一閃,看向突然重重咳嗽的許淮沅。
是……他出的手?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