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弱不驚風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會武功的。
“娘啊!”
腳下陳三毛哀嚎打斷了她的注視。
“我悔過!我交代!醉仙居裡的花魁雲歸,她那件丟了的波點小衣是我偷的,隔壁老奶奶家裡養的雞也是我夜半捉去的......但是這輩子除了做賊沒做過其他壞事啊,罪不至死啊我嗚嗚嗚......”
“波點小衣你都偷?”謝晚寧轉開眼,笑嘻嘻的爬起來,“你口味很獨特嘛!”
她拍拍身上沾的草葉,伸手撫上一直纏在腕間的軟劍,一抖,展開。
那軟劍本是平平無奇,可在注入了謝晚寧真氣之後,竟在暗夜之中發出了些幽幽的熒光,像是星河流聚,浩渺爛漫。
那正在搭箭的黑衣人抬眸,突然一怔,“飛星劍?”
他似是極其驚訝的後退了幾步,“這是烏鵲的飛星!你……你是烏鵲?”
謝晚寧指尖一翻,“飛星”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銀弧,她挑眉一笑,“喲,認識啊?”
她將那劍往肩上一扛,下巴一抬,“那你應該也知道——”
“見過飛星劍的,要麼是我的人,要麼是我的死人。”
她歪頭,笑得人畜無害,“這位兄台,你選哪個?”
黑衣人握弩的手微微發抖,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見他這樣,謝晚寧歎了口氣,“算了,看你手抖成這樣……”
她腕間一轉,劍鋒寒光凜冽。
“我替你選吧。”
最後一個字才堪堪落下,她的裙擺突然動了起來。
這一動,不知道哪裡吹來的風貼地而來,卷著地上無數的草葉枯枝,如礁石邊衝上岸的海浪,滾動幾輪,待滾在那群灰衣人腳下時霍然炸開。
“砰!”
那群灰衣人明顯沒料到這混合著草灰的風球竟然能有這樣大的威力,毫無防備的便折損了一半。
剛砍完一個灰衣人抬頭的冬生頓時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還沒動手對方便死傷一半?
他眼睛下意識地一飄,和那同樣瞪大眼睛的陳三毛四目相對,齊刷刷的吞了口口水。
這個女人,實在太彪悍了。
風球炸開的那一瞬黑衣人便霍然抬袖,擋住麵門,還不待灰塵散去,他便驚訝的發現,那剛剛擋在麵前的袖子竟然已經破破爛爛。
他瞳孔劇烈一縮。
那些細弱柔韌的草葉竟被裹挾著這樣大的力量?
然而,還未等他緩過神,謝晚寧已經飛至麵前,提劍便刺。
那黑衣人一驚,連忙抽身後退,然而還是遲了一步,那劍已直直戳向麵門。
腦海中警鈴大作,在危機時刻,他順手抓起身側的屬下便推向前方,替他擋住了這淩厲彪悍,幾乎難以逃脫的殺招。
“嗤——”
血肉綻開的聲音驟然響起,那屬下還未來得及發出聲音便瞬間咽氣,而黑衣人自己也被那軟劍釋放的真氣劃傷了麵門。
血緩緩從額頭上流出,那黑衣人抬手擦了擦,望著那一片猩紅,眼底厲色一閃。
“烏鵲,彆怪我們心狠,”他眯眼開口,“你知道道上規矩,有人出錢,我們收命。如今有位貴客出手闊綽,要買許夫人的性命,而這許夫人偏偏是你,我們也沒辦法……以後去了黃泉可彆怪咱們。”
“給我——”
他退後一步,手一揮。
“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