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內,氣氛沉寂了良久。
李麗質端坐著,淺淺抿了口茶,並不著急。
嬋兒站在李麗質身後,看向許憐月的目光稍顯怪異。
如果是正常好友,聽到這種消息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
為何許憐月的態度如此奇怪?
還是說......
“你也是公主.......”
許憐月顫抖著聲音,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不然呢?”李麗質反問道:“你覺得當今天下,除了我這種身份的人,還能有誰配得上陳郎,有資格站在他身邊呢?”
“可......他已經娶了一位公主了。”
“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而陳郎擁有打破規矩的能力,不是嗎?”
許憐月張了張嘴,發不出一絲聲音。
最後,隻剩下滿心的苦澀。
是啊,他值得世間最好的,而不是自己這樣一個身份卑微,且嫁了人的女子。
屋內再次安靜了許久,許憐月收拾好心情,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公主殿下想問什麼?”
“民女自當知無不言。”
李麗質直言,“我想問問,當初你為何選擇嫁給一個病入膏肓的廚子?”
“我打聽過,在這之前,旁人都說你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也看得出來,你對陳郎有很深的感情,如果你當初不那麼做的話,或許就沒我和高陽什麼事了。”
許憐月沙啞著聲音:“你此前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除了你這種身份的人,還能有誰配得上他,有資格站在他身邊?”
“為何現在又來反問我?”
“你竟然真的隻是因為這個?”李麗質蹙眉,“他不是在乎這些的人。”
“可是我在乎!!!”
許憐月突然爆發了,“你是公主,你的出身尊貴,生來便擁有一切,你當然不理解我們這些尋常女子的想法,不明白我們的無奈與痛苦。”
“你知道嗎?”
“在我許家最鼎盛的時候,那時還是戰亂,我父親不知花了多少錢,求了多少人,才勉強同還未鼎盛的陳家成為鄰居。”
“可也僅是如此了。”
“是,他從未嫌棄過我是一個商賈之女,從小就帶著我一起玩,但他平時的玩伴你清楚是誰嗎?”
“動輒將軍之子,亦或者大臣之子,他們聊天時,我隻能默默站在他後麵,因為我根本聽不懂,我插不上哪怕一句話。”
“他們看在陳衍的麵子上,從未排擠過我,可不管我怎麼做,就是融不進那個圈子,因為我隻是一介商賈之女。”
“你懂那種感受嗎?”
“不,你不會懂。”
許憐月冷冰冰道:“因為你是公主!”
“你想得有些太多了。”李麗質反駁道:“是你自己自卑才導致的這一切,跟你是不是商賈之女,我是不是公主無關。”
“陳郎曾對我說,與其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度過餘生,不如爭取一次,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讓自己的人生不留遺憾?”許憐月打斷她的話。
“你怎麼知道?”李麗質驚愕道。
許憐月:“我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聖人言: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強扭的瓜不甜也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