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小陳不甘死去，怨毒地望著李懷禎，李懷禎毫不在意，說：“安息吧！”
哢嚓！
最後一絲迷離的幻境光暈如同肥皂泡般“啵”地一聲破裂，消散在空氣中。
李懷禎猛地一驚，如同從深水中被拽出，嗆咳著回到現實，但現實並非他熟悉的上玄大陸，也不是他剛才身處幻境之地，而是一個再熟悉不過，卻又無比令人窒息的地方。
未被送入精神病院的高中的教室。
陽光透過蒙塵的窗戶，懶洋洋地灑在課桌上，空氣中彌漫著粉筆灰和汗水的味道。
黑板上方掛著“距離高考還有XX天”的倒計時牌，鮮紅的數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咋咋咋！”
周圍是嘈雜的議論聲和嬉笑聲，但那笑聲裡夾雜著一種他無比熟悉的惡意。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不再是幻境中可能擁有的靈力波動，而是的普通的手，心臟驟然縮緊，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怎麼回事！”
“我是，有了記憶錯亂了嗎？”
他看到了。
斜前方的座位上，那個總是低著頭、瘦弱的少年，正是曾經那個懦弱的自己。
而教室的另一邊，幾個穿著校服、眼神輕併的女生正打量著他，為首的那個，是曾經帶給了了他整個學生噩夢的市長女兒，王婷婷。
一個老師手裡把玩著一支鋼筆，嘴角掛著那種令人作嘔的、居高臨下的笑容，正對著記憶中的自己說著什麼。
“在這學校很好混？”
“你給我好好想想！”
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那些被推搡、被嘲笑、屈辱畫麵，那些無處訴說的痛苦和絕望，瞬間將李懷禎淹沒，他甚至能聞到當年校服上散發出的餿味。
“你看他那個慫樣，連筆都握不穩。”
陳騰的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仿佛帶著鉤子，直刺心臟。
李懷禎死死地咬住下唇，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他站在原地，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記憶中的那個自己，無助地、顫抖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仗著自己是學霸，家裡有錢，深受老師喜歡，背地辱罵老師，正麵卻舔得更一條狗的陳騰？”
“請你幫我交一下作業？”
記憶中的自己輕聲請求，對方是課代表，他做不完作業，現在才做完，若不趕緊送去，他就得挨罵。
“嗯？”
下一秒，陳騰看了一眼，扔在地上了，就像當年無數次那樣。
啪！
“什麼玩意，自己交去！”
巨大的聲響引起了幾個女生的注意，她們雖然有不忍之色，不過卻沒一人為他做出什麼。
李懷禎緊握的雙拳骨節發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冷汗浸濕了額前的碎發。
這破碎的幻境，竟把他拉回了這最痛徹心扉的記憶現場，讓他再次“目睹”那不堪回首的。
一種強烈的無力感和憤怒，他想衝上去，想阻止，想報複，但身體釘在了原地，隻能眼睜睜看著悲劇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