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丞見張小姐進來,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
完全沒料到,張府尹家的千金今天會親自出馬。
他趕忙裝作淡定,朝張玉嫻拱手賠禮。
“原來是玉嫻小姐,失敬了,請恕怠慢。”
“隻是錢某也是職務所係,嚴家公子有人前來報案,說這幾位當街出手傷人。”
“官府總不能不管,所有事情隻能按規矩做。”
嚴寬趁機站出來幫腔。
“正是這樣,玉嫻小姐,這幾個人無緣無故就打我,還傷了我家裡的人。”
“朝堂朗朗,這些人如此放肆實在太過了。”
張玉嫻眼神冰冷,通過嚴寬腫起的臉,掩不住嫌棄。
她轉向趙凡,語氣溫和多了,關心地問:
“趙公子,唐先生,你們沒事吧?”
趙凡笑了笑,對張玉嫻拱手說:
“多謝張小姐關心,我們沒事。”
“隻是這位嚴公子和錢府丞,好像對我們有些誤會。”
張玉嫻點點頭,然後轉向錢府丞,不高興地說:
“錢叔叔,趙公子是大才子,唐先生更是名滿江南的雅士。”
“他們不可能是那種無故惹事的人。”
“這件事一定有內情,還希望錢叔叔查清楚,不要冤枉了好人。”
錢府丞聽了,心裡叫苦。
這趙凡他雖然不熟,但唐伯虎的名頭他還是聽過的。
隻是他收了嚴家的好處,今天這事,本來就是偏袒嚴寬。
現在張玉嫻出麵,他要是再堅持這麼做,怕是會得罪張府尹。
可要是就這麼放了趙凡他們,又沒法跟嚴家交代。
一下子,錢府丞左右為難。
趙凡看出了錢府丞的猶豫,他知道,該自己出場了。
他上前一步,大聲說:
“張小姐說得對,這件事確實另有內情。”
“我們跟這位嚴公子素不相識,今天在琉璃廠偶然遇到,是他先挑釁,說話難聽,甚至放縱家丁行凶。”
“我們被迫還手,也是正當防衛。”
“至於錢府丞,”趙凡目光轉向錢德光,嘴角冷笑,“你跟這嚴寬勾結,狼狽為奸,早不是秘密了。”
“嚴家已經被朝廷抄了,這嚴寬不過是條漏網的魚。”
“他現在還能在京城作威作福,花錢如流水,養著打手,錢從哪裡來的?”
“要是我沒猜錯,這背後一定牽扯著某些見不得光的黑道買賣!”
“而這些地下生意,沒有一樣不是觸犯我大明律法的滔天大罪!”
趙凡這番話擲地有聲,在公堂上很有分量。
錢府丞聽得臉都白了,額頭上直冒冷汗。
嚴寬更是反應很大,尖叫道:
“你……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
“本公子行得端坐得正,哪有什麼黑道買賣!”
“錢大人,你可千萬不要聽信這小子的讒言啊!”
趙凡冷笑,眼神銳利,緊緊盯著嚴寬。
“哦?行得端坐得正?”
“那你不如解釋解釋,你一個被抄家的罪臣後代,哪來的銀子在京城逍遙快活?”
“你那些家丁打手,難道都是喝西北風長大的嗎?”
“據我所知,嚴家被抄的時候,所有財產都充公了,難道你嚴寬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提前藏了萬貫家財?”
“還是說,你根本就是靠著某些非法勾當,在榨取民脂民膏,害人害己!”
趙凡的每一句話,都狠狠刺痛了嚴寬和錢府丞。
嚴寬被問得語塞,憋紅了臉也沒能說出半句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