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些的少年穿著紫衣勁裝,掂了掂手中哨棒,饒有興趣的掃量一眼英俊公子,
“聽你這口音江南來的吧?看你這樣也不像是來參加春闈的,怎麼茬?不能是明教亂黨吧?”
英俊公子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是風平浪靜,抬頭一笑,答道:
“兄台明鑒,在下沐聲,沐天放,乃揚州舉子,特來參加今科春闈,兄台若不信,在下可差人去住處取來牙牌保書。”
“免了吧!這些東西在小爺眼裡不值錢,沐聲,沐天放,請了,某名馮紫英,這是我兄弟謝偕,打了你的人也彆怪我不講情麵,誰讓他們攪了我的道呢?”
沐聲知道對方是在以勢壓人,心下暗惱,麵上也隻能打了個哈哈,故作大度,
“無妨,一場誤會,天放是來拜會恩人的,瞧見馮兄的人在巷子裡歇息,這才多想了些,不知馮兄帶兄弟們是來……”
“婆婆媽媽的做什麼!”
謝偕忽然罵了一句,一腳將地上的白寒鬆踹到沐聲眼前,又使哨棍抵住蘇岡的太陽穴,環目瞪了眼沐聲,嘴角扯出一絲獰笑,
“知道你和裡麵那個有交情,看在你是舉子的麵上,小爺不動你,滾吧!”
說罷,又是一腳將蘇岡踢飛,沐聲沒去看地上的二人,隻是靜靜看著二人,須臾,忽得笑了笑,
“怕是不能!”
“這麼說,你要趟這趟渾水,”
馮紫英動了動肩膀,一揚哨棍,身後大漢蜂蛹衝了上來,沐聲神色不變,上前一步,先擒住一條哨棒,再抬腿正蹬,一條大漢就此飛出,隨後將哨棒舞得虎虎生風,左點右戳,不消幾下,就將幾條漢子打翻,因著巷口不寬,倒是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見此情形,馮紫英與謝偕也不著急,隻揮揮手,更多的大漢湧了上來,沐聲沉住心神,穩住下盤,哨棒猶若江裡蛟龍,上下翻騰,又似下山猛虎,勢狠力重,一時間倒也將人堪堪擋住,這時,白寒鬆與蘇岡也緩過來勁,各提一杆哨棒與大漢鬥作一團。
然三人雖勇,卻好虎架不住群狼,不一會兒就被打的傷痕累累,而一些大漢更是繞過巷子,從另一頭殺來,將欲要帶人逃跑的俊俏男子堵了個嚴嚴實實。
“媽媽呀!不關我的事我就是個帶路的啊!”
眼見大漢們殺過來,韋小寶一邊叫喊著,一邊將二女護至身前,少年郎打扮的女子狠瞪他一眼,也不廢話,從靴中掏出了一把尺來長的短劍,
“劉師兄,護好劍屏!”
“師姐,我來助你!”
沐劍屏亦是持著一柄短劍殺上,那劉師兄見此情形,一咬牙,衝上去奪來一條哨棒,與人鬥在一團。
大漢們見有女人,本要輕些手,那知這二女的短劍一個好似青蛇口,又毒又辣,一個渾勝黃蜂尾,險之又險,也隻得發了狠,仗著哨棒夠長,將短劍打落。
二女失了兵器,卻不失鬥誌,嬌軀一抖,竟似拂柳般柔軟,繞過戳來的幾條棍棒,各取一條大漢的雙目,見二人下手毒辣,旁邊的大漢急忙向前一撞,將二人撞開,待其未穩住身形時,齊齊用棍棒將其鎖住。
“方師妹!”
心上人被擒,劉師兄目眥欲裂,奮力要來救,可也隻是垂死掙紮,被幾棍打翻。
“呸!好歹毒的小娘皮!”
一大漢狠啐一口,臉上滿是淫猥,
“不過我喜歡!這種辣娘們兒可是胭脂烈馬!”
“張老三!你那點玩意兒能受得了這等嬌娘子!讓我鄧老驢來!保管我這兒名副其實!”
二人之言引得眾大漢淫笑不斷,兩女哪裡受得如此侮辱,見短劍就落在不遠,竟趁機掙脫束縛,一個懶驢打滾拾起短劍,抬手就要自儘。
“師妹!”
“妹妹!”
“且慢!”
正值此時,一聲清喝蕩來,真真若天邊滾雷,驚得整條小巷顫了三顫,眾人身子是晃了又晃,而後又聽得鐺的脆響,兩柄短劍直愣愣掉落在地。
“石子!?”
彆人看的不清,二女可是瞧得仔細,打落短劍的是兩顆指甲蓋大的石子,飛石落物,這等奇事她們怎麼想不到來人是誰,又驚又喜,齊齊嬌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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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少俠!”
“二位稍待,將某來也!”
倏然,卻見一白衣俠客從天而降,背負青鋒,容貌俊偉,微風襲來,恰如謫仙臨凡,身子在空中一轉,圍住二女的大漢就被踢飛數丈外,穩穩落地後,又隨意踢出一條哨棒,這哨棒真真如蛟龍出海,直接將鎖住劉師兄的幾人打飛出去。
“好!果然是個有本事的!”
馮紫英拍了拍手掌,一眾大漢壓著沐聲三人擋在身前,又有裡三層外三層大漢持棒湧來,
“我這人喜歡那些仗節死義的,這三人肯為你衝鋒陷陣,少俠,你呢?”
“休要多言!”
將君行暴喝一聲,手掐劍指,內力運轉,直將背後青鋒震飛兩丈高,而後起身一躍,穩穩撈過青鋒,隻輕輕一揮,霎時間劍氣縱橫,壓著沐聲三人的哨棒就此削斷。
“這!劍氣?!”
馮紫英與謝偕對視一眼,身子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見狀,將君行冷冷一笑,腳尖輕點,徑自衝入人群,也不用青鋒,隻以拳腳,左飄右蕩,好似那雲卷雲舒,不過片刻,滿巷大漢僅有馮紫英與謝偕二人站著。
“二位,”
將君行手提青鋒,似笑非笑的看著馮紫英與謝偕,
“將某最敬佩重情重義之輩,你們的這些兄弟很好,你們呢?”
二人身子輕顫,還在正月裡的天,汗珠子驟然落了下來,
“苦也!早知就不應這事兒了!”
見二人不答話,將君行玩心大起,青鋒微顫,劍氣輕蕩,竟是在一側的土牆上留下三寸深的劍痕,馮謝兩人眼睛一瞪,嘴唇止不住的發抖。
“將師兄,莫要唬他們了!”
又是一聲輕歎傳來,一道倩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巷中,馮謝二人看清來人,是又驚又喜,
“采荷姑娘!!”
來人正是鄭采荷,她瞧了眼滿地狼藉,忍不住長歎一聲,拱手打了個揖,
“馮公子,謝公子,這位是俺師叔的弟子將君行將師兄,他的本事十倍百倍於俺,為人正直,聽聞俺家中出事急忙特意趕來襄助,若是有冒犯到二位的,小女子在此賠個不是,萬望二位公子看師兄乃山野之人的份上,勿要怪罪!”
說著,鄭采荷躬身又是一禮,馮謝二人急忙側身避過,
“原是采荷姑娘的師兄,那就是自家人,哎呀,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馮紫英一邊麵露訝異,一邊笑著賠禮,謝偕更是誇張,作勢就要跪下,將君行暗裡發笑,以劍鞘點住謝偕膝蓋,任其如何用力,也是難動分毫。
這一手看得馮謝二人又是驚詫不已,直誇將君行神功蓋世,又言其一表人才,真真是七劍裡的少俠走出了畫本。
“二位公子,將某山野之人,不在乎什麼冒不冒犯,倒是這幾位受了無妄之災,尤其是這二位姑娘,倒是該給她們賠罪才是。”
“是極是極!”
二人從善如流,恭恭敬敬將幾人扶起,連連賠罪,幾人見一地大漢哀嚎不停,又想起二人初見時的張狂,心下隻覺得好笑,但麵上不顯,隻言不打不相識雲雲。
“二位,你們怎麼會這麼大動乾戈?不怕小太保怪罪?”
聽到鄭采荷的話,馮謝二人隻說是倪二來報,言有幾個外鄉人侮辱小太保,又帶了家夥,本事怪異,怕是明教賊子,這才帶人來尋。
“哼!原來是那個地痞混混!”
沐劍屏嬌罵一聲,將昨日細雨樓之事細細道來,馮謝二人暗覺不對,隻一邊叫人去喚倪二,一邊又旁敲側擊的問起沐聲一夥的來曆。
“好教二位公子知曉,”
沐聲拱手一禮,淡然道:
“我祖上本是雲南人士,做的販茶買賣,後行商落戶至揚州,但長年還是往返雲南與金陵兩地,先父覺得商賈終不長久,就為我捐了監生,小可也算勤勉,得了孫山,僥幸有了功名,今科春闈就想著來試上一試,行至天津,聽聞江南亂起,我放心不下幼妹,就去信讓家裡人將其送至京城,這才帶了兵刃。”
這番解釋聽得馮謝二人將信將疑,與鄭采荷悄悄使了個眼色,你一言我一語的要請眾人去盛月樓擺宴賠罪。
連番出了這一遭,沐聲隱約覺得不對,不願答應,可想起將君行那劍氣縱橫的本事,又是猶豫不定,鄭采荷將諸人表現看在眼裡,向著將君行勸道:
“師兄,既是誤會,解開便是,你入世少不得這些人情往來,我看沐公子也是誠摯之人,遭你累及,不若借著馮公子與謝公子的酒宴向他道謝。”
“這……”
將君行低頭沉吟,旁側沐劍屏忍不住低聲道:
“將少俠……”
“哎,我這個妹妹啊!”
見此情形,沐聲隻能暗裡歎氣,亦是出言勸說:
“將少俠,我看二位兄台也是性情中人,冤家宜解不宜結啊!”
“也罷,那就有勞二位了!”
正主應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盛月樓,席間如何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暫且不表,隻言那倪二被壓來,還未如何,自己先跪地求饒,馮謝二人大怒,將其一頓好打,鄭采荷與將君行看不下去,言其暫且饒過,若有下次,從重處置。
經此一遭,馮謝二人再無疑惑,與沐聲等人稱兄道弟,又將將君行認作哥哥,這些不必細表。
“倪二哥,出來了?”
另一處雅間,韋小寶迎上倪二,又是噓寒問暖,又是敬酒侍菜,這才讓倪二火氣漸消,哼哼唧唧的抱怨著:
“這是唱的哪出,白白讓俺挨了兩頓揍!”
“哎呦我的好二哥!”
韋小寶又是奉上一杯酒,笑嘻嘻的道:
“這戲文裡不是說了嗎,美周郎與老黃蓋上演一出苦肉計,這才得了曹操信任,火燒了赤壁,您啊,就是黃蓋老將軍,將來酬功,您可是第一啊!”
聽到這話,倪二這才喜開顏笑,與韋小寶推杯換盞起來。
酒酣宴消,沐聲半是拉半是推,這才將自家妹妹帶回住處,剛一進門,卻見留手的白寒楓與吳立身等人候在房外,渾身酒勁頓時散去十分。
“葡萄美酒夜光杯,小公爺,盛月樓的葡萄美酒如何啊?可有賓主儘歡啊?”
“苦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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