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她剛才說在閣樓找到的貓。
沈硯轉身走向偏樓。管家看見他,剛要開口就被他擺手製止。樓梯很窄,腳步落在木質台階上發出沉悶的回響。閣樓門沒鎖,推開門時陳年的灰塵在空氣中飛舞。
手電筒的光束掃過堆放的舊家具,最後停在一個蒙著白布的籠子上。白布很乾淨,和周圍積灰的環境格格不入。沈硯走過去,掀開白布的手很穩。
籠子裡墊著ucky最喜歡的那條毯子,上麵沾著深褐色的汙漬。籠門內側有幾道新鮮的抓痕,金屬欄杆上也有,很深,像是用儘全力想要逃出去時留下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沈硯蹲下來,手指撫過那些抓痕。他突然注意到籠子角落裡有什麼東西在反光——半片貓指甲,根部還帶著血絲。
手電筒"啪"地掉在地上,光束斜斜地照向牆角。那裡靠著一根高爾夫球杆,握柄上纏著防滑膠帶。沈硯認識這根球杆,是去年他生日時林晚意送的,握柄上還刻著他們的名字縮寫。
雨又下大了。水珠砸在閣樓的天窗上,聲音大得像是有人在用力拍打玻璃。沈硯撿起手電筒,關掉開關。黑暗中,他靜靜地站了很久,直到眼睛適應了黑暗,能看清籠子模糊的輪廓。
離開時,他把白布重新蓋了回去,動作很輕,像是怕吵醒什麼。
回到主樓時,林晚意正在客廳裡看電影。巨大的投影幕布上放著一部黑白老片,男女主角在雨中擁吻。她窩在沙發裡,手裡端著紅酒,聽見腳步聲頭也不回地說:"閣樓好玩嗎?"
沈硯站在玄關處換鞋,水珠從他的發梢滴落,在地板上彙成一小灘。
"我明天要去杭州。"他突然說,"那個宋代官窯的鑒定會。"
林晚意晃了晃酒杯,紅酒在杯壁上留下暗紅的痕跡。"我知道,"她笑著說,"機票我都幫你訂好了。"她終於轉過頭來看他,眼睛裡閃著惡作劇般的光,"經濟艙。"
沈硯點點頭,轉身往樓上走。他的衣服還在滴水,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深色的腳印。
"對了,"林晚意的聲音從身後追來,"杭州的酒店我也訂好了。"她停頓了一下,"單人間。"
沈硯的腳步沒有停。他知道這又是她的一個遊戲——看他會不會為了換個舒適的房間而求她。但這次他不會陪她玩了。
浴室裡,熱水衝在身上很久才讓他停止發抖。鏡子被水汽模糊,沈硯伸手擦了一下,鏡中的男人眼睛通紅,像是剛哭過。但他知道自己沒有。
擦乾身體時,他發現手腕內側有幾道細小的傷痕,是剛才在閣樓不小心被籠子邊緣劃的。傷口很淺,滲出的血珠已經凝固。沈硯盯著那些傷痕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林晚意手腕上那兩道結痂的抓痕。
他穿上睡衣,發現床頭櫃上多了一個相框。照片裡,ucky正蜷在他膝蓋上睡覺,陽光透過窗簾在它橘色的毛發上鍍了一層金邊。沈硯不記得什麼時候拍過這張照片。
相框背麵貼著一張便簽紙,上麵是林晚意熟悉的字跡:「懷念嗎?」
沈硯把相框倒扣在床頭櫃上,關燈躺下。黑暗中,他聽見房門被輕輕推開,熟悉的香水味飄進來。林晚意赤著腳走到床邊,床墊因為她的重量微微下陷。
"你知道嗎,"她的聲音在黑暗裡格外清晰,"貓臨死前會躲起來。"她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我找了好久才在閣樓找到它。"
沈硯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像是已經睡著了。
林晚意等了一會兒,突然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你裝睡的樣子真可愛。"
她的長發掃過他的脖子,癢得像是什麼小蟲在爬。沈硯繼續保持均勻的呼吸,直到聽見她離開的腳步聲和輕輕的關門聲。
窗外,雨停了。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光。沈硯睜開眼睛,盯著那道月光看了很久。然後他起身,從衣櫃深處拿出一個早已收拾好的背包,又回到床上躺下。
這次他是真的睡著了,夢裡有一隻橘貓在對他叫,聲音越來越遠。
喜歡彆想甩開也無法放下請大家收藏:()彆想甩開也無法放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