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花店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地灑進來，在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光斑。沈藝站在工作台前，修長的手指正捏著一把銀色花剪，專注地修剪著一盆綠蘿的枯葉。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似的，每剪一下都要停頓半秒，觀察葉片的角度。
店門被推開，風鈴清脆地響了一聲。蘇晴拎著兩袋豆漿和油條走進來，發梢還沾著晨露。
"喲，沈老板今天這麼勤快？"她把早餐放在櫃台上，挑眉看著已經開工的沈藝，"該不會是做賊心虛吧？"
沈藝頭也沒抬，繼續修剪著那盆綠蘿："嗯，提前練習一下怎麼修剪"戲精藤"。"他輕輕撥開一片葉子，"長得太快，容易纏人。"
蘇晴噗嗤一聲笑出來，正要回嘴，突然——
"沈......藝......"
一個虛弱飄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兩人同時轉頭，隻見楚楚穿著一身素白的長裙，臉色蒼白如紙，正扶著門框微微喘息。晨光給她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看起來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蘇晴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又來？"
楚楚的眼眶裡蓄著淚水，要落不落的樣子。她的手指緊緊攥著門框，指節都泛了白："我......昨晚又夢到你了......"
沈藝平靜地剪下一片黃葉："那你該換個枕頭。"
楚楚像是被這句話刺痛了一般，踉蹌著向前兩步，突然捂住心口："沈藝......我心疼......"她的聲音顫抖著，像是隨時會斷線的風箏。
蘇晴忍不住笑出聲，用手肘捅了捅沈藝："有錢又有病，沈藝，你回去就可以繼承遺產了。"
沈藝歎了口氣，終於放下剪刀："等她不在了，我就回去。"
蘇晴的笑容僵在臉上。她盯著沈藝看了兩秒，突然冷哼一聲，轉身去整理貨架，故意把花瓶碰得叮當響。
步步緊逼的獨角戲
楚楚"虛弱"地挪到工作台邊，她的裙擺掃過地麵，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拽住沈藝的衣角："我錯了......彆折磨我好嗎？"
沈藝繼續修剪著那盆綠蘿，剪刀發出細微的"哢嚓"聲："我沒折磨你，是你在折磨這盆綠蘿——"他指了指葉片，"它葉子都嚇卷了。"
楚楚一愣，低頭看向那盆植物。確實，靠近她那一側的葉子都微微蜷縮著，像是真的在躲避什麼。
"沈藝......和我回去吧......"她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在臉頰上劃出兩道晶瑩的痕跡，"我離不開你......"
沈藝抬起頭，第一次正眼看她："你離不開我，但可以離不開彆人。"他的聲音很平靜，"邏輯很自洽。"
楚楚的臉色一僵，但很快又換上更淒楚的表情。她扶著櫃台，像是隨時會暈倒："我知道你恨我......可我真的改了......"
貨架後麵傳來蘇晴的聲音："改了什麼？演技從金酸莓獎進步到奧斯卡提名？"
楚楚咬住下唇，一顆淚珠"恰到好處"地懸在下巴上，要落不落。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櫃台邊緣，那裡有一道淺淺的劃痕——是上周她"不小心"摔碎花瓶時留下的。
沉默是最鋒利的刀
沈藝不再說話，隻是低頭繼續修剪花枝。他的動作很輕，像是在對待什麼珍貴的東西。陽光透過綠葉的間隙，在他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楚楚看著他的側臉，突然恍惚了一下。記憶像潮水般湧來——
閃回：深夜的書房，沈硯正在整理一套古籍。她故意打翻咖啡，深褐色的液體在珍貴的書頁上蔓延。他隻是愣了一下，然後抬頭對她笑了笑："沒事，再買一套。"他的眼神那麼溫柔，沒有一絲責備。）
現實裡，楚楚突然覺得眼眶發熱。這一次不是演技，而是真實的酸澀湧上心頭。
"你以前......"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從來不會這樣對我......"
沈藝的手指微微一頓，剪刀在葉片上方懸停了半秒。但他沒有抬頭，繼續完成了那個修剪動作。
蘇晴從貨架後探出頭，皺眉看著這一幕："喂，你......"
楚楚突然用手捂住臉，轉身快步走向門口。這一次，她沒有刻意踉蹌，沒有表演虛弱，幾乎是落荒而逃。門鈴清脆地響了一聲，然後歸於寂靜。
餘波蕩漾
蘇晴盯著還在微微晃動的門，半晌才開口："......她這次怎麼不暈了？"
沈藝放下剪刀，拿起抹布擦了擦手："可能今天的演技預算用完了。"
蘇晴走到他身邊，仔細打量著他的表情："你剛才那句話......"等她不在了"......"她頓了頓，"是認真的？"
沈藝沉默了一會兒。窗外的陽光變得強烈了些，照得他微微眯起眼。他忽然輕笑一聲："你覺得，一個能偽造婚約、裝心臟病、天天來演苦情劇的女人......"他轉頭看向蘇晴，"會輕易"不在"嗎？"
蘇晴怔住了。她突然意識到，沈藝說這句話時，眼裡閃過一絲她從未見過的東西——那不是憤怒，也不是悲傷，而是一種深深的疲憊。
咖啡館裡的風暴
街對麵的"忘憂咖啡館"裡，楚楚狠狠摔碎了一個咖啡杯。瓷片飛濺，有一片劃傷了她的腳踝，但她渾然不覺。
她站在窗前，死死盯著對麵的花店。陽光照在她臉上，剛才的淚痕已經乾了，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沈硯......"她輕聲呢喃，"你寧願當個賣花的傻子......也不要我是嗎？"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無名指——那裡有一圈淡淡的痕跡，是常年戴婚戒留下的。
突然，她抬手擦掉臉上殘餘的淚水。
她走到洗手間的鏡子前，仔細補好妝容。鏡中的女人眼眶微紅，但嘴角卻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
“沈藝，彆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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