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業打開小木盒,從裡麵拿出一個鑷子,準備遞給王寧遠。
看到王寧遠沒有淨手,眉頭一皺,放下鑷子,又取出一疊白色棉質手套。
王寧遠取過一副手套戴上,德哥兒和秦鐘自然有樣學樣。
拿過過鑷子,仔細一看,王寧遠就發現這是一個銀質鑷子。
鑷子頭部還裹著絲綢,明顯是為了保護龍骨。
如此近距離的觀看龜骨甲骨文對於王寧遠來說也是首次。
剛想湊近巨燭看清些,就被秦業攔住。
‘持正兄,巨燭邊過熱!’
王寧遠沒注意到,踮著腳尖的德哥兒可是瞧的清楚。
自從父親夾起龜骨,秦業就一臉的緊張,眼睛裡還夾雜著心疼。
到底高估了自己,泛黃的龜骨上刻畫的文字王寧遠還真沒認出幾個。
比較清楚的也就龜骨右邊的幾個字,其它大部分都已經模糊不堪。
看到王寧遠臉上的糾結和迷茫,秦業這才開口。
‘持正兄,莫急,且放在這裡。’
王寧遠嗯了一聲,隨著秦業的手將龜骨放在青色的絨布上。
秦業看看彎著腰伸著腦袋的王寧遠,還有踮著腳尖趴在書桌上的德哥兒和秦鐘勾起嘴角一笑。
手中細小的銀棒圍著龜骨畫了一圈。
‘這塊龍骨是老夫二十年前從欽天監請回來的。
一會咱們在詳談。’
秦業在最清楚的幾個字周圍畫了一圈,‘這是一篇占卜文,也是商王武丁之子身體有疾,占卜是否可以請假不去就學。
貞卜,子有疾,弜往學!’
隨著秦業手裡的銀棒在空中虛畫,圍觀的三個也總算從如畫一樣的字裡看懂象形文字。
‘可惜龍骨失於養護,卜辭結果已經無法評斷。’
秦鐘指指其中一個字,‘爹,這個字是疾,看著就像一個小人躺在榻上難以起身。’
秦業寵溺的看了一眼兒子,點點頭。
‘這些文字是簡化容易破解,也更加直觀。’
說完看看王寧遠,‘我們在欽天監探討過,商王武丁時期有名可查的貞人有七十餘。
貞人就是占卜師,或者稱為巫師。
商王子也有權力調動貞人為自己占卜。’
王寧遠點點頭,‘會之兄為何如此斷定這是商王武丁時的龍骨?’
說到秦業的專長,秦業身上那股舍我其誰的氣勢湧動而出。
‘完整的龍骨在欽天監共有五千餘副,除去少數幾副多數有商王丁的字眼,以及武丁問貞人有關王後婦好的占卜。
其中不乏武丁從早到晚所有處理的事都需要貞人占卜。’
德哥兒舉起小手,明顯是要提問!
秦業點點頭,‘且問!’
德哥兒吧嗒一下嘴,‘既然都是有關商王起居注的龍骨為何會保存在欽天監?’
秦業搖搖頭,‘如若將龍骨隻看做起居注那是對古代帝王的褻瀆。
這個問題一會我們在細說,而且老夫也不是空口白話。’
說完秦業用手中的銀棒點了幾處位置。
‘此副龜骨上自然不會隻有一篇占卜文,若真如此也太暴殄天物。
這是一個舞字,應該是商王子學習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