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吹牛道:“我們還見過。”
餘下隨聲附和道:“不錯,張覺的腦袋就是我親自砍的。”說話間做個砍頭的動作。
張明遠搖搖頭,使個眼色,示意二人不可一派胡言。乾順便知道他們在開玩笑。
張明遠道:“既然如此,我等也無言以對。不過任得敬此人,到底如何,還望夏王慧眼識珠才好。”
乾順點了點頭,拱手道:“張明遠,你提醒的好。寡人素知這招降納叛並非明智之舉,但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芭裡祖仁一臉不悅,但見乾順給他使眼色便明白過來,立馬欲言又止,咳嗽一聲。
張明遠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
乾順走到石桌跟前,示意三人坐了下來,西夏宮女近前獻茶。眾人落座,喝茶之際談笑風生。
芭裡祖仁說自己有些身體欠佳便辭彆離去,乾順不忘提醒他要吃藥,芭裡祖仁回過頭微微一笑,拱手再拜。
乾順擺了擺手,示意他快走。芭裡祖仁拐過花圃,漸行漸遠。
正在此時,有兩人走了過來。張明遠看過去,原來是任得敬和他女兒。
任得敬拜道:“夏王,微臣前來,想與宋朝使節敘舊,不知意下如何?”
乾順一臉不悅,任皇後打圓場道:“夏王切莫生氣,家父乃漢人,既然抵達我大夏,便是客人。尊貴的客人,稱之為使節,不足為奇。”
乾順笑道:“所言極是,還是皇後說得對。”
子午和餘下看去,這任皇後果然年輕貌美,溫柔可人。不似任得敬那般粗俗。任得敬見任皇後給自己使眼色,便笑道:“微臣自從歸順大夏國以來,時常感念夏王恩惠,願替夏王分憂。”
乾順道:“寡人失去耶律南仙後,鬱鬱寡歡整整十年,心中苦悶,無人知曉。如今得到任大人歸順,又遇到任皇後,實乃蒼天有眼。”
張明遠見乾順又在思念耶律南仙,頓時也思念起自己的師父了。
子午道:“任得敬大人,故鄉在何處?”
任得敬聽了這話愣了愣,不知眼前這小子,為何問這個,便笑道:“過去的故鄉不知道,如今的故鄉便是興慶府。”
子午道:“作為一個漢臣,歸附西夏,乃是大人的私事,我無權過問,隻是問及故鄉,大人卻不肯作答,令人大失所望。”
任得敬冷笑道:“人生在世,不知哪裡來,又何必再問哪裡去呢?赤條條來,赤條條去,人生如夢嘛,蘇東坡都這樣說,何況你我?”
餘下不甘心,又問道:“大人可聽說郭藥師和張覺的故事麼?”
任得敬心想,這兩個臭小子居然如此口無遮攔,此話實乃欺人太甚,便一聲不吭。
任皇後見狀,又打圓場道:“我等隻論賓客相處,不說陳年往事。”
乾順道:“好了,寡人在大殿說過,你們來我大夏,寡人以禮相待,莫談國事,豈不很好?”
張明遠看向子午、餘下,二人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任皇後道:“我們來到大夏國以後,便遠離了兵荒馬亂,如今女真人橫衝直撞,夏宋還要同心同德,共同抵禦金人才是。”
乾順道:“這話不無道理,不過金人勢大,如若讓女真人得知我大夏國與趙構眉來眼去,恐怕沒什麼好處。”
任得敬道:“不錯,趙構隻知逃跑,不管黎民百姓的死活。他連他父皇和兄長的死活都置之不理,何況黎民百姓。我之所以歸順西夏,便是對趙王君心灰意冷罷了。”
乾順道:“當年張叔夜出使興慶府,他為國為民,可歌可泣。結果如何?他白白搭上一條身家性命,又何苦呢?”
任得敬冷笑道:“我很佩服張叔夜,他當年也在蘭州做過個芝麻小官,如若不是宋朝皇帝營建西安州,張叔夜恐怕也隻能留在蘭州。我在西安州,時常聽老百姓回憶張叔夜。他是宋朝的好官,可惜有什麼用?宋朝皇帝不用他,不聽他,他便英雄無用武之地。夏王如今力挽狂瀾,虎踞塞北,便可與金人對抗。如此雄心壯誌,天下誰能敵?”
乾順聽了這話,心滿意足的笑了笑,道:“趙佶和趙桓都不能知人善任,放著張叔夜和種師道,還有李綱、宗澤不用,偏偏任由蔡京、童貫、李邦彥、白時中胡作非為,如若宋朝不亡,天理都不容。”
聽了這話張明遠和子午、餘下心如刀割,雖有不悅,可他們所言極是,自己也心知肚明,便不好予以辯解,但自己畢竟作為大宋子民,也不能埋怨大宋朝廷,頓時心在滴血,眼裡含淚。
乾順見張明遠三人如此光景,難免感同身受,便叮囑他們回館驛歇息,次日再與他們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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