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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北境風沙吹得江初月睜不開眼。
沿途顛簸，江初月坐在馬上，感覺自己的腸子都要被顛出來了。蕭戟垂眸，望著坐在他懷裡的小姑娘，道：“要不我騎慢些？”
江初月強忍著騎馬顛簸帶來的嘔吐，虛弱搖頭：“不用...快些到涼州，我沒事的。”
蕭戟笑了。
他對江初月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當時隻覺得是個很漂亮的小丫頭，像一塊剔透的寶玉，今日近距離接觸，忽然發現江初月骨子裡的堅強。
快馬加鞭，寒風呼嘯，吹起江初月鬢角的發絲。那一縷頭發散到蕭戟臉上，癢癢的。
蕭戟聞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香。
涼州城在百裡之外，蕭戟快馬加鞭趕路。天光大亮時，江初月已經窺見了佇立在北境的涼州古城。城牆高高的，常年風沙侵蝕依然保持穩固，黑金色旗幟在風中飛舞，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在巡防。
城門打開，蕭戟帶著江初月進城。
一路奔波，江初月已經疲憊不堪，她強打起精神，坐在馬上好奇地打量涼州城內的景象。和她預想中的荒涼落敗截然不同，涼州城居然很繁華，房屋鱗次櫛比，滿大街都是北境士兵在巡邏，還能看到少部分的北越人。
隻是沒看到多少涼州城百姓。
江初月好奇詢問蕭戟：“百姓去哪裡了？”
蕭戟道：“老弱婦孺，皆已南遷。”
江初月一頭霧水。
蕭戟策馬趕到城內將軍府，他率先下馬，又朝著江初月伸出手：“來，下馬。”
江初月扶住他的手腕，想要下馬。可她的雙腿已經被顛地麻木了，使不上勁兒。
蕭戟扶住她的腰，將她抱下馬背。
江初月實在很瘦，小小的一團，蕭戟抱著她，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重量，輕飄飄地像羽毛。
“這個時辰，老謝應該在看軍報。”蕭戟提醒，“我帶你去見他。”
江初月想了想，問：“我哥哥，知道我來了嗎？”
蕭戟道：“還不知道。他現在日理萬機，忙得很。”
江初月暗中鬆了口氣，說：“蕭戟哥哥...我，我想先去洗把臉，可以嗎？”
蕭戟欣然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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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把沐浴的水送來。
江初月關上房門，照了照小小的銅鏡。銅鏡裡，她滿臉都是灰，頭發也有灰，一張臉又黑又瘦，可以看見微微凸出的顴骨。
江初月搓搓臉，她覺得鏡子裡的自己好醜。
江初月仔仔細細洗了個澡，將頭發洗乾淨又擦乾。蕭戟給她送來了一套尋常小姑娘穿的衣裳，布料不算好，顏色也發灰。江初月穿戴好後，又照了照鏡子。
臉還是好黑。
灰撲撲的。
江初月忍不住捏捏自己的臉，忽然有點忐忑，自己這副樣子去見謝臨淵，他會不會嫌棄？會不會把她送走？
兩人畢竟已經三年沒見，三年裡，江初月送到北境的衣服和家書，謝臨淵從未有過回應。
江初月越想越黯然，謝臨淵會不會忙著軍務，已經把她這個妹妹拋諸腦後？
江初月扒開房門，對屋外的士兵說：“能不能，給我帶一套士兵的衣裳？”
士兵雖疑惑，卻還是送來一套士兵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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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
江初月穿著灰黑兵服，頭發挽起，乍一看像個瘦弱的新兵。蕭戟瞧見她的打扮，忍俊不禁：“老謝又不會吃了你，穿成這樣作甚？”
江初月捏著手指：“我...我就去偷偷看他一眼，不打攪他。”
隻要看到謝臨淵平安無事，她就安心。
她真的很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