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回到城裡的那一刻,天是晴的,地是熱的。
雪山的風雪仿佛被關在了另一重時空,城市的喧囂燈火迅速將人拉回現實。救援車開到市區醫院,李雪菲體檢後被醫生宣布“隻是輕微脫水和輕度感染”,打完點滴就可以出院。
而沈君澤在她旁邊,從上車開始就一句話都沒多說。
他的臉依舊冷,語氣依舊平,但和在雪山上不同——那種“藏不住的溫柔”仿佛一下被收了回去。
像是一夜之間,又回到了那個在董事會上咄咄逼人、眼神疏離的沈總裁。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她下意識問。
沈君澤停頓了下:“沒有。”
“那你今天話怎麼這麼少?”
“太累了。”他低頭整理資料,“這幾天積壓的事務太多,公司催我儘快回總部。”
“所以你不想跟我說話了?”
他看她一眼,沒答。
這就是答案了。
李雪菲心裡劃過一絲微涼。
她從不會主動向誰索取關心。
可不知為何,這一次她敏感得像被落空的孩子,明明什麼也沒失去,卻像是被丟在了冷水裡。
她把那一夜,他抱著她穿越風雪、抵住冷槍野獸、說“你是我唯一方向”的話壓到心底,苦笑了一下。
也許她太天真了。
第二天下午,李雪菲回了公司。
所有人都在傳:“李總裁這次跟沈總共度三天雪山危機,兩人之間的關係可能要徹底反轉了。”
她站在落地窗前聽著八卦,手握咖啡,臉上卻毫無波瀾。
她一向不在意彆人說什麼。
可當手機連續三天沒有收到他的任何一條消息時,她終於意識到——
他變了。
從雪山回來之後,他不是漸漸疏遠。
而是立刻冷了下來。
像一個拉扯至極限的橡皮筋,忽然彈回原位。
第三天,她主動發了一條消息:
【你什麼時候回來總部?】
他回得很快:
【今晚會。】
就四個字,像是例行通知,冷靜得像秘書會議記錄。
李雪菲盯著屏幕,盯了很久,指尖僵在鍵盤上,想問“你還記得我叫你阿澤嗎?”、“你是不是後悔了?”、“你是不是……隻在雪山動過一次心?”
可最終,她一個字都沒發出去。
晚上,她出現在沈氏大廈的總裁辦公室外。
秘書看到她,一愣:“李副總?沈總剛剛回來,他讓所有人今晚不要打擾……”
“那我應該是‘可以打擾的例外’。”她笑了笑,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