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啟寒聲音低沉,像雪鬆枝頭壓落的積雪。
餐盤被擱在床頭櫃時發出極輕的磕碰聲,白粥的熱氣蜿蜒上升,模糊了他冷峻的輪廓。
見夏禮禮試圖撐起身子,他右手已先一步穿過她後背與枕頭間的縫隙,左手穩當地扶住她顫抖的手肘。
這個半擁的姿勢讓夏禮禮聞到他身上殘留藥香。
對方指腹薄繭擦過她肌膚時,激起細微戰栗。
瓷勺磕碰碗沿的聲響規清脆,黎啟寒舀起一勺粥,在碗邊輕輕刮去多餘的米湯。
他手腕微轉,將盛滿的勺子懸在她唇前兩寸,這個距離恰好能讓熱氣散去又不至於涼透。
“還好沒什麼大礙,身體感染風寒,高燒感冒。”
黎啟寒說話時喉結滾動,看夏禮禮的目光暗沉沉的,“體力耗儘需要靜養。”
夏禮禮乖順地吞咽,目光卻黏在他眉骨處新添的傷痕上。血跡早已凝固成暗紅,像雪地裡折斷的梅枝。
“那你和其他隊員的情況怎麼樣?”
夏禮禮問完之後猛的咳了幾聲,指尖揪緊被單。黎啟寒下意識指腹指拭去她嘴角的米粒。
這個逾矩的動作讓他自己都頓了頓,轉而抽了張紙巾:“大家都平安回來了。”
黎啟寒垂眼整理餐巾褶皺,聲音忽然低了幾分,“慶生已經搶救回來了,正在休養,第二小隊在回來的路上遭遇伏擊,青焰右肩貫穿傷。”
“但全員生還。”
這句話讓夏禮禮喜極而泣,心情激動。
太好了,大家都回來了!
夏禮禮淚珠滾落時,黎啟寒用指腹替她拭去了眼淚。
他擦拭的動作像對待易碎的冰雕,可淚水越擦越多,最終在他掌紋裡彙成溫熱的小溪。
全員存活的消息,讓夏禮禮這才覺得心中大石頭落了地,得以鬆懈喘息。
當夏禮禮抱著他手哭的時候,黎啟寒整條手臂的肌肉瞬間繃緊,卻克製著沒有抽離。
紙巾在掌心攥成團,黎啟寒最終歎息著用另一隻手撫上她發頂:“禮禮,彆哭。”
四個字在齒間輾轉得太久,染上了罕見的溫度。
“我在這兒呢。”
監控儀的滴答聲裡,黎啟寒任憑她將眼淚蹭在自己製服前襟。
窗外細雨停了,亮起來的天光透過百葉窗在他側臉割出明暗交錯的線,那些未能宣之於口的疼惜,全化作輕拍她後背的節奏。
一下比一下緩,像在數她逐漸平穩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病房的門被敲響。
黎啟寒的手一頓,卻沒有立刻抽開。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幾道熟悉的身影陸續走了進來。
戴著黑框眼鏡的信息技術員蝙蝠,青澀的臉上還帶著幾道細小的擦傷,手臂上纏著繃帶,顯然是通訊設備爆炸時受的傷。
他推了推眼鏡,笑眯眯地湊近病床:“夏顧問,你可算醒了!我們差點以為你要睡到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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