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禮禮立刻接通與指揮中心的通訊：“顧指揮，目標孫朗已成功抓獲，現場控製。”
通訊器那頭，顧指揮的聲音帶著一絲塵埃落定的沉穩：“很好！我正要通知你們，溫乘浪那邊也收網了。”
“他試圖乘坐私人遊艇潛逃至公海，被我們海警支隊提前布控的力量攔截在領海線內，現已押捕歸案！”
夏禮禮長長舒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黎啟寒。
他也正看著她，四目相對，無需多言。
二十一年的迷霧與追尋，在此刻終於雲開見日。
緊繃的神經緩緩放鬆，她抬手，利落地將配槍收回腿側的槍套，動作帥氣而從容。
黎啟寒也站直身體，對她微微頷首。
“收工。”
審訊室前，氣氛凝重。
黎啟寒站在指揮台前，目光緊鎖著屏幕上孫朗的影像，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顧指揮，孫朗的審訊，我申請回避。”
麵對殺害父母的犯罪嫌疑人，黎啟寒的身份此時已經從刑偵隊隊長變成了被害人的直係親屬，需要回避，不能再審訊犯人。
顧指揮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穩：“我明白。放心，交給我。”
他拿起卷宗，眼神銳利如鷹，“這把老骨頭，也該活動活動了。”
觀察室內。
黎啟寒站在單向玻璃前，身形挺拔如鬆，但緊繃的下頜線和悄然握緊的拳頭，泄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夏禮禮安靜地站在他身側，目光不時擔憂地落在他冷峻的側臉上。
審訊室內，顧指揮老將出馬，氣定神閒地在孫朗對麵坐下，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
“孫朗，二十一年前，‘海鳳凰號’出海前，你人在哪裡？”
“不認識，沒去過。”
“是嗎？”顧指揮不緊不慢地推過去一份文件，“這份入境記錄，這個在碼頭監控裡被修複出來的側影，你怎麼解釋？”
“……”
顧指揮如同一位經驗豐富的弈者，並不急於將軍，而是將一份份鐵證如同棋子般，從容不迫地落在棋盤上。
時間、地點、人物關係網，環環相扣，一步步擠壓著孫朗的心理空間。
觀察室內，黎啟寒的呼吸隨著孫朗的每一次沉默和眼神的每一次閃爍，而微微加重。
夏禮禮伸出手，輕輕覆在他緊握的拳頭上。
她的指尖微涼，黎啟寒的手先是本能地一僵，隨即，那緊繃的拳峰在她的觸碰下，緩緩鬆弛下來。
他沒有轉頭，目光依舊死死盯著審訊室內那個殺害他父母的仇人，卻反手將她的手緊緊攥在掌心。
他的掌心滾燙，甚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夏禮禮任由他握著，用自己纖細的手指，一根根嵌入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緊緊相扣，傳遞著無聲的支持。
這時，審訊室內的孫朗，在經過又一段漫長的、與顧指揮無聲對視的較量後，心理防線終於徹底崩潰。
他頹然地垮下肩膀，艱澀地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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