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正要吩咐開宴,寶玉忽又問道:
“怎不見蟠大哥?”
薛姨媽便道:
“我的兒,你蟠兄弟素來是個混鬨的性子,今日裡這麼多姐姐妹妹在,若一時衝撞了反倒失禮,早早打發出去了。
他到哪裡沒的頑,倒難為你記掛他,不必管他。
今日裡都是年輕人,都隨意著,不必拘著禮數,隻要儘興方好。”
言罷,便叫同貴去廚房吩咐酒菜。
不多時,便有一道道酒菜如流水一般傳上來:
水晶肴肉,酒糟鵝掌,銀絲魚羹...,樣式紛呈,竟不輸賈府多少。
薛姨媽客氣道:
“我這裡準備不足,菜式簡陋,倒怠慢貴客了,暫且將就些,容姨媽好好準備著,再請你們過來。平日裡若有空閒,也隻管常來坐坐。”
眾人都忙向姨媽稱謝。
姨媽見其餘眾人身後都有丫鬟伺候著,卻隻林思衡是自己一人來的,便要叫同喜過去倒酒。林思衡忙起身推辭道:
“同喜是姨媽的丫鬟,哪裡有叫她伺候晚輩的道理,我已這麼大人了,吃個飯倒也不必服侍什麼了。”
黛玉眼珠子略轉了轉,故作促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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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姐姐跟著三個丫鬟,何不勻一個與我師兄?”
這話說得寶釵一愣,一時還真不好直接拒絕了。
隻是鶯兒和水杏都是她從小到大的貼身丫鬟,沒有去服侍旁人的道理,隻得回頭道:
“香菱,你去幫林大哥倒酒。”
香菱仍是低著頭,輕輕應了。便轉到林思衡身後,為他斟酒布菜。
林思衡忙謝過了,微微扭頭打量香菱時,卻見她伸手斟酒時,露出的手腕上,傷痕愈發密集可怖,一條條青紫色的痕跡觸目驚心!
林思衡心中竟生出一股火氣來,愈發厭棄薛蟠。
席間薛姨媽禮數周到,絕不肯冷落了一人。
隻是對寶玉尤為重視,一時問他飯菜可能合胃口?一時又怕他飲了冷酒胃口不適,要叫人給他溫熱了再飲。
關懷備至,竟像是真拿寶玉當兒子疼愛一般,寶玉果然也覺得賓至如歸,席上愈發自在,連連向薛姨媽和寶釵黛玉敬酒。
薛姨媽和寶釵也是酒到杯乾,黛玉隻略飲了一杯,便推托不飲。寶玉心知黛玉身體羸弱,也不強求。
林思衡也向薛姨媽敬了一杯酒,正不準備多飲,偏是探春這丫頭,要來鬨他。時不時便要敬林思衡一杯,偏偏年紀又小,酒量一般,沒喝幾口就有些臉紅。
惜春見有探春帶頭,也過來磨他,隻是可恨單她一人因著年紀太小,飲的果酒,根本也不醉人的,林思衡又不好怠慢這小丫頭,隻得吃了這悶虧。
一時迎春竟也咬了咬牙,起身敬他一杯,倒叫林思衡心中有些驚奇,這可真不像迎春的性子!又忙舉杯應了。
如此一來,不知不覺倒也飲了不少,卻與原先的打算南轅北轍。
黛玉本欲作怪,也來勸他酒,隻是一來他方才拒了寶玉,這會子再飲,場麵上不好看,二來,她本人卻也談不上有什麼酒量可言,再者,眼見師兄被三春“灌酒”,竟一時也不太忍心,隻得作罷。
待罷了宴,早已是月上枝頭的時候了。
薛姨媽又安排仆役丫鬟,打著燈籠,安排人送他們回去。
梨香院離著小院不遠,幾步路的功夫,綠衣晴雯早早聽著動靜迎了出來,聞著他身上有酒氣,便要過來攙他。
林思衡也並不客氣,由得兩人一人扶一邊,正要邁進屋子裡,忽覺得背後一涼,回頭看時,竟見有雪花紛紛揚揚,如鹽如絮,在月色的映照下,顯出星星點點的熒光來。
又是一年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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