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在這萬籟俱寂的淩晨兩點時分,整個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了深深的沉睡之中,而此時恰恰是人身體最為困倦疲乏的時刻。
四周一片靜謐,唯有那零零星星尚未完全燃燒殆儘的殘屋斷垣所散發出的微弱煙火,宛如夜空中閃
爍不定的星辰一般,時不時地在這片無邊無際的深黑色幕布上眨巴著眼睛。
在這漆黑如墨的夜色掩護之下,二營正悄無聲息地執行著一次精心策劃的突襲行動。
然而,就在隊伍小心翼翼地前進之時,意外卻驟然降臨。
走在隊伍前頭充當尖兵的兩名戰士,突然間被一陣來自歪把子機槍獨有的刺耳槍聲擊中,瞬間便中彈倒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緊跟其後、率領著五連一同衝鋒的龐營長不由得大吃一驚。
他心中一緊,連忙扯著嗓子高聲呼喊:“臥倒!所有人趕快臥倒!”
聽到命令後,士兵們紛紛以最快的速度撲倒在地,尋找身邊可以遮蔽身體的障礙物。
與此同時,另一路負責側翼進攻的四連也迅速做出反應。
在宋連長沉著冷靜的指揮下,他們敏捷地閃入附近那些殘破不堪的房屋和斷裂的牆壁之間,借助這些掩體來躲避敵人如暴風驟雨般凶猛襲來的火力。
一時間,原本空蕩無人的街道上,子彈橫飛,火花四濺,而四連的戰士們則安然無恙地藏匿於暗處。
見此情形,古之月當機立斷,命令自己帶領的一班戰士迅速分散開來,各自躲藏到周圍不同的建築物內。
安排好一班之後,他毫不猶豫地加快腳步,朝著前方奔去,很快就找到了正在組織防禦的葛排長。
“排長,您瞧,這些個鬼子看來真是被咱們之前的偷襲給嚇怕啦,如今他們已然有了充分的防備。
我估摸這會兒鎮子裡但凡適合設伏的路口以及那些建築物的製高點,恐怕都布滿了鬼子的暗哨呢。
看樣子,想要再像之前那樣偷襲成功怕是不可能咯,眼下也就隻剩下強攻這一條路可走啦。”
葛排長聽後,眉頭緊鎖,滿臉憂慮地應道:
“可不是嘛,這些鬼子實在是太狠毒了!您看看前方那個路口,交叉火力把道路封鎖得死死的,而他們的迫擊炮和擲彈筒還不停地朝著後方三百米至五百米的隱蔽地帶狂轟濫炸。
這顯然就是想將咱們這支突襲部隊一舉殲滅呐!老古,依你看,接下來咱們該如何應對才好呢?”
隻見古之月湊近葛排長手中那張皺巴巴的地圖,仔細端詳片刻後,胸有成竹地說道:
“排長,要不這樣吧,您率領二班就在這兒牽製住鬼子的注意力。
至於我們一班和三班,則沿著街道兩側的房屋,一間接著一間地破開牆壁向前推進。
如此一來,便能巧妙地繞開鬼子設在路口的伏擊圈啦。
而且,由於咱們是貼著房屋行動,鬼子那些小口徑的炮彈對咱們造成的威脅也會大大降低。
隻要能夠順利接近鬼子,憑借咱們手中的二十響和花機關槍,那鬼子的三八大蓋可就完全不夠看嘍!”
沒過多久,四連一班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掩護下展開了夜襲行動,而他們所采用的正是那令人膽寒的破牆戰術。
在這支隊伍中,有一個身份特殊的戰士,他便是曾經當過夥夫的靳修軍。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平凡無奇的夥夫竟然在這次戰鬥中展現出了過人的爆破天賦。
隨著一聲聲巨響和漫天飛舞的塵土磚石,牆壁被炸得粉碎。
然而,與此同時,敵人的反擊也是異常凶猛。
槍林彈雨之中,新兵們的身心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但他們並沒有退縮,而是在這血腥殘酷的戰場上一步步成長,逐漸從青澀稚嫩的新兵蛻變成為身經百戰的老兵。
日軍顯然不甘心就這樣坐以待斃,他們迅速組織起了立體化的反擊。
一時間,炮彈如雨點般砸向我方陣地,原本堅實的土地瞬間化作一片焦黑的廢墟。
姚衛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親密無間的戰友被鬼子手中那恐怖的火焰噴射器燒成了一個個熊熊燃燒的火人,痛苦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另一邊,文書鮑衛國在這絕境之中竟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
他手持步槍,不斷地向敵人射擊,每一顆子彈仿佛都帶著無儘的憤怒。
而此時,五連的部隊由於過於冒進,不幸落入了鬼子精心設下的伏擊圈。
在無線電裡,五連長絕望的哀嚎聲與激烈的爆炸聲相互交織,讓人毛骨悚然。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那些被俘的五連士兵遭到了慘無人道的虐殺,這一幕幕場景深深地刺痛了所有人的神經。
經過這場猶如煉獄一般的洗禮之後,幸存下來的新兵們疲憊不堪地蜷縮在戰壕裡。
他們大口大口地啃著那沾滿鮮血的饅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稍稍緩解一下內心的恐懼和饑餓感。
古之月默默地坐在角落裡,輕輕地擦拭著細妹留給他的那枚發卡,思緒早已飄到了遠方。同時,他還不忘在那本已經有些殘破的糕點簿上認真地記錄著剛剛獲得的新的作戰經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突然,一陣輕微的響動引起了古之月的警覺。
他定睛一看,隻見一把明晃晃的刺刀正小心翼翼地挑開麵前磚牆的縫隙。
刹那間,一股濃烈的氣味順著縫隙飄散而來,古之月仔細一聞,竟是牆後傳來的日本味噌湯的味道。
再往遠處看去,大約十五米開外的街角處,鮑衛國正緊張地忙碌著。
隻見他端著一個鋼盔,不停地往一堆破牆炸藥上澆水,那模樣活脫脫像一個正在做化學實驗的秀才。
“澆他娘個腿!”不知是誰低聲咒罵了一句。
靳修軍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猛地奪過那頂鋼盔,毫不猶豫地將其塞到了炸藥包底下。
隻見這位來自山東的壯實夥夫,一邊大聲嚷嚷道:
“俺在炊事班和麵的時候,那手藝可比你強多了!”
一邊伸出粗壯的手指,而指尖竟然還沾著些許麵粉。
然而就是這雙看似平凡的手,僅僅用了短短三秒鐘時間,便熟練無比地將雷管直直地插進了炸藥包裡,那姿勢簡直就像是在擺弄一根擀麵杖一般利落。
與此同時,楊斌正蜷縮在一旁的斷牆後麵瑟瑟發抖,懷中緊緊抱著兩枚手榴彈,連拉環都與身上的武裝帶糾纏在了一起。
他滿臉驚恐,結結巴巴地說道:“班……班長,俺實在憋不住了,俺想尿尿……”
話未說完,古之月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屁股上,怒喝道:
“給我尿褲襠裡!等會兒緊跟著老子往前衝,要是看到有喘氣兒的敵人,先照著他們的身上狠狠招呼!”
要知道,就在短短幾天之前,古之月自己還躺在醫院裡,整日嗅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養病呢。
可如今,他卻不得不親自教導這些初出茅廬的新兵蛋子們如何在這片死人堆積如山的戰場上摸爬滾打。
隻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原來是炸藥包成功引爆了。
刹那間,巨大的爆破聲響徹整條街道,震得四周的玻璃碴子如同雨點般四處亂飛亂跳。
白新義見狀,剛剛想要探出腦袋查看情況,卻冷不防被古之月一把按住了腦袋。
說時遲那時快,一顆三八式步槍射出的子彈呼嘯著從鋼盔上方掠過,緊接著又重重地撞擊在旁邊的磚牆上,濺起一串耀眼的火星子。
“瞧見沒有?”
古之月隨手朝著前方的一處豁口扔出了一顆煙幕彈,同時壓低聲音對眾人喊道,
“小鬼子這會兒正在二樓上架著歪把子機槍呢!大家都給我小心點兒!”
滾滾濃煙之中,忽然傳出一陣驚恐的日語呼喊聲。
趁著這短暫的混亂,姚衛國迅速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顆炸藥包,但不知為何,他的雙手顫抖不止,哆哆嗦嗦地擺弄了半天,卻始終未能成功將其點燃。
就在這時,一旁的靳修軍眼疾手快,一把奪過炸藥包,然後用手中冒著火星的卷煙頭輕輕一觸,隻聽“呼”的一聲,火苗瞬間躥起。
緊接著,靳修軍手臂肌肉緊繃,用力一掄,那炸藥包便如同一道火龍一般飛射而出,直直地朝著上方飛去。
刹那間,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轟隆”!
隻見一團熊熊烈火裹挾著破碎的榻榻米從天而降,仿佛一場熾熱的流星雨,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火焰四處蔓延,頓時將周圍映照得一片通紅。
“都他娘的把刺刀給老子卸了!”
古之月怒目圓睜,飛起一腳踹開已經被燒得半扇焦黑的門板,大聲吼道:
“巷戰的時候跟小日本玩白刃戰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都給老子拿起手槍和衝鋒槍,兩人一組配合行動!
步槍手負責炸開牆壁製造突破口,另外一人則手持手槍或者衝鋒槍乾掉那些狗日的小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