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去,隻見一個身穿黃呢將官軍裝的中年人正快步走來。
領口兩顆將星威懾著眾人,他的帽徽在霧氣中閃閃發亮,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點星光。
“成何體統!”
張教育長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眾人耳邊響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徐天亮,仿佛要噴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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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亮,你爹就是這麼教你目無軍紀的?”
張教育長的質問如同一把利劍,直刺徐天亮的心臟。
徐天亮的氣焰頓時矮了半截,他囁嚅著想要解釋:
“張叔,我這兄弟……”
“住口!”
張教育長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的手指像箭一樣指向古之月,
“軍校學員不得佩戴軍銜,不得私藏槍械,你當這是菜市場?”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這種行為的極度不滿和憤怒。
古之月的手還按在那把槍上,他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他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和無奈,一方麵是對兄弟的義氣,另一方麵是對校規的敬畏。
徐天亮急得直跺腳,他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汗,
“張叔,這槍真不能收啊,這可是他兄弟盧排長的命……”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張教育長已經轉身對副官下達了命令:
“把槍收繳了,明日通報批評!”
"命?”
張教育長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神冷漠地盯著徐天亮,厲聲道:
“在軍校,軍令就是命!
你若再敢如此囉嗦,我現在就給你爹打電話!”
徐天亮的嘴唇微微顫動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顯然是被張教育長的話嚇到了。
古之月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緩緩解下腰間的槍套。
金屬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校門前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古之月心中最後的掙紮。
他小心翼翼地將槍放在石桌上,指尖輕輕撫摸著槍身上刻著的“精忠報國”四個字,
仿佛能感受到這四個字所蘊含的沉甸甸的責任和使命。
張教育長見狀,冷哼一聲,甩袖轉身離去,留下古之月和徐天亮站在原地。
徐天亮見狀,急忙摟住古之月的肩膀,滿臉愧疚地說道:
“對不住啊,兄弟,我……”
古之月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緩緩說道:
“不怪你,這是軍令,我必須服從。”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石桌上的那把槍上,
仿佛透過槍身看到了曾經並肩作戰的盧排長,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盧排長正對著他微笑。
辦完了入學手續,老油條徐天亮拍了拍古之月的後背,安慰道:
“走,先帶你去宿舍吧。
這軍校的規矩雖然多,但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古之月點了點頭,兩人並肩走著,腳下踩著滿地的碎光,緩緩向校園深處走去。
古之月胸前的新學員領章在風中輕輕搖晃,
似乎也在為他即將開始的軍校生活而默默祈禱。
路過兵器庫時,他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是自己的駁殼槍被鎖進櫃子的聲響。
這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一聲遙遠的槍響,驚飛了屋簷下的雨燕。
徐天亮走在他旁邊,嘴裡不停地說著話,唾沫星子橫飛。
他熱情地介紹著這裡的情況:
“咱們這隊隊長可是黃埔三期的,那可是個厲害角色,訓起人來跟閻王爺似的。
不過你彆擔心,食堂的饅頭管夠,澡堂子的熱水也很充足……”
徐天亮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看見東邊那排瓦房沒?
那是教導隊的駐地。
聽說過些天要搞對抗演習,咱們可得當心著點……”
很快走過寬闊有序的校園,徐天亮叼著煙卷推開宿舍門,滿牆的《步兵操典》嘩啦作響:
"這屋要住著16個人…現在你睡那張空位,古木頭!"
他忽然掀開床板,底下竟藏著四箱瀘州老窖,也不知道這個紈絝怎麼買通哨兵帶進宿舍的。
"我做夢都想要和兄弟喝頓酒!"
古之月摩挲著新發的學員佩劍,劍鞘上"親愛精誠"的校訓硌得手疼。
窗外突然飄來《黃埔校歌》,徐天亮鬼魅般耳語:
"聽說運輸處朱處長是汪老故交之後?他管著滇緬公路的油料…"
古之月聽著徐天亮的嘮叨,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掃過操場邊的青天白日旗。
風卷起軍旗的一角,露出了後麵隱約可見的戰壕工事。
他心裡明白,從今天起,那個帶著駁殼槍的緝私總隊的少尉已經死了,
現在站在這裡的,是中央軍校第十六期的學員古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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