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想娶早早為妻。”
語落,眾人又是一怔。
他苦澀扯了扯嘴角,似是膽大包天的繼續道:
“我要娶她,早早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最好的人...
我是自小無至親依靠,沒人教導,但我也在努力學習,我也能分辨是非善惡,我、我沒有認知混亂到識人不清,甚至十惡不赦...”
說到這裡,那個自幼可憐的男人頓了頓,他沒有哭,隻是覺得能跪在她父母麵前,親口說喜歡她,就好像離她又更進了一步。
至於會不會死在半路上,對於男人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他看向宋池,說到女孩時,眼睛亮閃閃的
“沒遇到早早之前,我以為拿棍子的人都是壞人,但在香港遇到她,她也抱著根棍子,不同的是,她拿著棍子輕輕戳了戳我,問我,還好嗎?身上的傷疼不疼?”
男人無聲笑了笑,記憶裡,他的小兔子,蹲在寒風瑟瑟的街頭。
她還小,也不知道牆角縮成一團的是個什麼東西,但又怕他是個童話裡的賣火柴的小女孩。
早早小時候經常看童話故事。
那個小女孩在聖誕夜挨餓受凍,沿街叫賣,結果一根火柴都沒賣出去,最後火柴燃儘,在新年來臨之際,小女孩凍死街頭。
這樣傷心的故事,早早可不願意在她麵前上演,於是撿起根棍子,去戳牆角的賀京安,還不敢用力,怕把他戳疼了。
他好大一隻,比早早大,也比童話裡的小女孩大。
所以他...是個哥哥?
所以她要拯救一個賣火柴的哥哥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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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裡,他輕聲訴說,沒有華麗的辭藻,隻是平鋪直敘,一句句將對女孩的愛意當著她的家人,宣之於口。
香港、莫斯科、瓜納華托...
乞丐、卡片、雪糕...
哪怕接下來迎接的會是場狂風暴雨,他也無所謂了...
終於能光明正大喜歡你了,寶寶,我真的好開心。
那個桀驁不馴的男人,並沒有因為彎下的膝蓋而覺得有傷臉麵,他知道,早早的父母生她、養她、愛她,自然會想讓這世上最好的人來配她。
他不夠好,所以娶她,便是高攀。
當著所有人的麵跪下,隻為贖罪,因為他搶走、占有了他們的摯愛,這種痛,將他抽筋扒皮都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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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安靜到猶如凝滯。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外人再看可就不好了,鄭老爺子趕忙發話,驅散周圍傭人,又上前緩和氣氛。
他從太師椅上起身走到宋池身邊,見宋池麵色很沉,他猶豫了幾秒,念及與顧老爺子交情,先是哈哈笑了兩聲,然後打圓場道:
“阿池啊,兒孫自有兒孫福,京安這孩子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人還不錯的,我可以擔保的...”
見宋池依舊麵色冷冽,眼睛死死盯在跪著的賀京安身上,攥緊的拳頭青筋暴起。
老爺子歎了口氣,還想再說。
但卻被打斷,
“鄭叔。”宋池開口,神情冷寂,“您年事已高,晚輩覺得還是要以身體為主,瑣事費心勞力...”
他看向鄭老爺子,眸子烏沉,但唇角帶笑,禮貌又不失分寸道:“晚輩的家事,晚輩可以自行處理,小女不懂事,還讓您也跟著掛心了。”
鄭老爺子聽懂了,隻好點了點頭,訕訕笑了笑,拉著眉心緊蹙的納寺到了一旁。
院子又重新陷入一片寂靜。
半晌,
“兩個選擇。”宋池垂眸,冷冷看向那道跪著的身影,“一是親口告訴我女兒,你不喜歡她,至於措辭,你可以說是我給的壓力,你受不了,還是分手對彼此都好,事後,泰國烏塔堡的軍事基地歸你,它可以幫你擺脫你兄弟的掣肘...”
語落,他掃了眼賀京安,見他紋絲不動,
宋池頓了頓,吸了口氣,眸光轉而冷冽,
“第二...我會朝你開槍,至於你死不死,那與我無關,死了最好,
要是不死,我可能會重新考慮你喜歡我女兒的事情...”
語落,殺心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