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琪拿不準路櫻到底知不知道。
她似乎是正常的,又似乎不大對勁。
若是知道金北周的車炸了,反應也太過平靜了。
若是不知道,又與往日模樣大相徑庭,就算生氣憤怒,跟金北周鬨到不可開交,她也總是生機勃勃的。
可眼下的路櫻,外表平平靜靜,內裡卻仿佛有口氣不見了。
葛琪不敢再去試探,隻能繼續謝絕客人來訪,並加強彆墅守衛。
她不敢在路櫻坦白前去冒這個險。
日子流水一樣地過,海上打撈也沒停過,明知道沒希望,卻無法放棄。
至於攔截圍堵金北周的那三輛車當天就被抓到了。
很快到了11月,路櫻出了月子。
路櫻沒追問金北周去了哪裡,為什麼這麼久不回,女兒他還要不要了等等,她平靜地收拾了東西,平靜地抱著女兒回了草堂。
沒人會再攔她。
路櫻回草堂的第一天,金氏集團發了訃告,公布集團二公子遇難的消息,並表達了沉痛的哀悼。
金老爺子大發雷霆,質問金斯年為什麼要用集團和金家名義來發這個訃告。
金北周早被逐出金家。
“他是我弟弟,”金斯年疲憊不堪,“這個金,是我的金,我是集團總裁,這是我的名義,與您無關。”
金老爺子怒吼:“金氏二公子去世的消息一出,股價暴跌你沒看見?”
“現在隻有股價重要嗎?”金斯年竭力控製情緒,“是我弟弟沒了!他的女兒才兩個月,他短短25年一直受你利用、控製,我用集團名義擴大影響保他女兒安全,切斷暗處那些想傷害弟妹的觸手,有什麼不可以!”
“你、你...”老爺子身體顫抖,“你翅膀硬了對吧,做事可以不經我同意了對吧?”
金斯年:“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懷疑,爸媽投身於無國界醫生,是不是在為你和奶奶贖罪!”
“......”
“您要麼開董事會罷免我,”金斯年決絕,“要麼閉嘴,這權利隻要在我手上,就由我做主!”
金老爺子站立不穩,上氣不接下氣。
金斯年讓助理送客,一點情份沒留。
草堂內,一群人帶著禮物過來探望。
嚴父嚴母,嚴夏,韓錫,還胡闖和父母等人。
禮物堆滿了客廳,人擁擠到椅子、沙發坐滿,氛圍卻仿佛凝固一般,連絲聲響都沒有。
葛琪幫忙招待,努力熱絡:“叔叔阿姨們都彆客氣,心意櫻櫻都知道的。”
幾位長輩還能維持平穩,嚴夏開不了口,眼淚總是比話先出口,嚴媽乾脆讓她閉嘴。
“那個...”胡闖勉強擠道,“百日宴...都準備好了,請柬還沒發,妹妹,哥幫你發了?”
路櫻唇角彎了下:“不了,不辦了。”
一群人愣住。
“辦唄,”胡闖抓頭,“九月出生多大的事...”
路櫻沒什麼異常:“她爸爸屍骨未寒,不合適。”
“......”
從訃告發出來至今,路櫻沒有一點波動,跟月子裡彆無二致,每天養身體、跟育兒嫂學習照顧寶寶、收拾院裡的花草,就好似她完全不在意金北周的突然死亡。
也宛若她恨極了這個前夫,連同囚禁的仇一塊,隻會為他的死亡拍手稱快,又怎麼可能因此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