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三十四年春，乾清宮禦極殿，大明工器皇帝朱載鈞負手立於《天下工器圖》前，目光掠過圖中佛羅裡達半島的珊瑚礁標記。殿外春雪初霽，黃鐘律九轉的風鈴聲中，首輔張居正率六部尚書魚貫而入，手中奏匣均以紅樹林炭封口，隱約透出鬆煙墨香。
「佛郎機近況如何？」朱載鈞轉身，明黃禦袍上的工禾紋暗繡隨動作起伏。
禮部尚書陳經邦向前一步，奏匣開啟時飄出乳香氣息：「啟稟陛下，伊比利亞半島依托地中海防線，工坊生產漸次恢複，但橡膠禁運之下，機械獅月產能僅及戰前三成。」他頓了頓，指尖點向加勒比海域，「黑十字會於佛羅裡達仍據三港，其賴奴隸貿易所出黃金，較去年減損六十有餘，治下民人苦「生物工坊」久矣，已生七次變亂。」
「神羅方麵，」兵部尚書譚綸展開羊皮地圖，萊茵河防線之火山灰要塞以朱砂圈注，「彼收納流亡匠人後，鐵礦工坊產能增約二分，然地層不寧，礦難頻作，不得不向南洋商盟增購咖啡渣炭，財用靡費加諸四成。」地圖移至北海，「其新組「齒輪兵團」雖擴至五萬眾，然防鉛護甲披甲率未及半，冬日士氣較我朝屯田衛低三成。」
朱載鈞頷首，目光轉向奧斯曼帝國方向：「蘇萊曼二世所轄硫磺礦，開發如何？」
戶部尚書李戴翻開賬冊：「波斯灣產區經我朝「炭冶術」改良，年產能較戰前倍增，然安卡拉工坊匠師報稱，當地部族受「鐘鼓監測站」轄製者十居其七，餘者……」他措辭審慎，「尚需以時化之。」
「英法兩國又如何？」朱載鈞抬手示意，殿內屏風自動切換至大西洋版圖。
首輔張居正上前，袖中滑出一卷《西洋商情》：「英吉利控直布羅陀後，橡膠走私日盛，然其本土工坊以硫磺匱乏，火器造作停滯。法蘭西於比利牛斯山營建「鐘鼓防事」，徒費民力，其新鑄「明瞳炮」仿器，炸膛者十居其二，反致邊境軍士嘩變。」他指尖劃過愛爾蘭島，「兩國為加勒比橡膠爭競不已，德雷克艦隊與波爾多私掠船交兵十七度，我朝南洋商盟坐收漁利，橡膠期貨之價較常額踴貴三分。」
朱載鈞步至地圖西南隅，墨西哥提舉司之工禾紋旗標在晨光中熠熠生光：「襄王於中美洲行屯田製，成效若何？」
宗人府卿朱載堉捧《宗室功績簿》奏對：「阿茲特克協防軍已募練至五萬眾，駱馬商隊辟通安第斯山礦道，銅錠年貢較去歲增四十。」其聲微沉，「然「黃鐘律教化」頗觸部族之忌，幸得「鐘鼓童子軍」以柔遠之道彈壓，今已立雙語蒙學館三百餘所，典籍轉譯之務，進度已達六成。」
殿內一時靜謐。朱載鈞望向窗外，神京紅樹林防鉛林帶新芽初綻，工器監蒸汽飛艇曳工禾紋彩旗巡弋天際。他轉身落座，指尖輕叩禦案：「諸卿當明，我朝以「工器如水」治世，非圖威加四海，實欲萬邦同頻。」
首輔張居正肅然拱手：「陛下仁覆天下。佛郎機龜縮孤島，神羅元氣未複，英法自相攻伐，奧斯曼仰我補給——此皆因我朝執「地層監測」之牛耳、開「工坊共濟」之坦途。今歲南洋商盟可增供神羅三成紅樹林炭，助其定礦脈、安黎庶。」
「準奏。」朱載鈞取驗鉛鐲輕晃，黃鐘律十五擊清響中，殿外信鴿群振翅掠過，尾羽金環與遠處蒸汽鐘鼓樓共鳴成紋，「傳旨：凡願入「工器同脈盟」者，許以工坊技藝共習、防鉛護甲半值。至若佛羅裡達地層之患……」其目冷冽如霜，「著沈工率屯田衛增戍加勒比，毋令異端淆亂天地正音。」
眾臣齊呼「陛下聖明」，殿外春風乍起，卷動《天下工器圖》一角，露佛羅裡達半島下隱秘之地層監測網格——其以紅樹林炭為記之節點，正應黃鐘律之脈動，織就大明工器王朝之萬年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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