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化三年仲秋,巳時三刻,擷芳殿偏殿內,李氏捏著淑妃剛埋下的橡膠籽,指腹碾過帶刺的種皮——這種南洋植物的刺尖沾著咖啡渣炭,是長公主發明的「防害蟲標記」。她忽然笑了,將種子丟進炭香手爐,看火星在「李」字暗紋上跳躍:「去景仁宮,把上個月魯王送的藤條取來。」
綠枝領命時,銀鑰匙串撞擊著腰間的炭冶紋荷包——那是李氏親賜的信物,內裝驗鉛紙。她穿過九曲回廊,見藤千代的宮女琉璃抱著青瓷瓶迎麵而來,瓶身繪著富士山雪景,瓶頸卻纏著南洋橡膠繩。「側妃娘娘說,」琉璃側身讓路時,瓶口火山灰簌簌掉落,「這是新製的防鉛釉。」
廊道裡,淑妃被兩名刑女架住時,熒光藤花紗麗勾住了擷芳殿的青銅門環。她望著門楣上的工禾紋浮雕,想起長公主曾說:「工器王朝的門環,敲開的都是血肉做的門。」綠枝拽著藤條走過,鞭身掃過地麵,留下一道淺灰痕跡——那是火山灰與咖啡渣炭的混合物。
「疼就喊出來,」綠枝在她耳邊低語,袖口露出半片炭紙,「魯王的鐵器已過長江。」淑妃忽然想起三年前,綠枝還是景王府的浣衣女,耳後月牙形胎記總沾著炭屑。刑女推搡間,她的橡膠珠串散落一地,每顆珠子裡都嵌著南洋匠人燒製的微型鐘鼓。
景仁宮刑房內,橡膠墊板的黴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時,淑妃被按在刑架上。她盯著刑女腰間的皮袋,裡麵裝著咖啡渣炭——那是李氏發明的「止血聖品」,卻常被用來掩蓋刑訊痕跡。藤條破空聲響起前,她聽見葉蓮娜的皮靴碾過廊下落葉,發出三短兩長的脆響。
「慢著!」葉蓮娜撞開刑房門時,猛獁象皮甲擦過門框,露出內襯的「沈」字繡紋。她甩下鎏金匣子,防鉛膏的羊脂香氣裡混著西伯利亞鬆脂味:「莫斯科大公說,這膏體可解百毒。」綠枝挑眉:「私通叛黨的人,也配用西洋貢品?」
刑房外廊,藤千代隔著竹簾望著刑房內,櫻花形橡膠貼片在鬢角微微顫動。琉璃回來時,袖口的「鉛毒」炭紙已換成魯王炭冶所的火漆印:「綠枝的裙角沾了灼骨灰。」她輕笑,摸向頸間的錨櫻紋項鏈——景王送的成年禮,鏈墜裡藏著神戶港火山灰樣本。
「娘娘該去乾清宮了,」琉璃遞上暖爐,夾層裡的火山灰正煨著密信,「維多利亞貴人在鐘鼓樓等您。」竹簾被秋風掀起一角,藤千代看見淑妃的血珠滴在青磚上,竟在逆光中泛著幽藍——那是加勒比熒光沙的顏色,長公主當年用來驗鉛的秘方。
乾清宮內,李氏盯著綠枝扯出的炭紙,火漆印上的「景」字突然讓她想起景王府的鐘鼓樓。三年前她初封皇後,景王曾贈她一對鉛晶燭台,底座正是這個紋路。「好個借刀殺人,」她用銀鐲敲了敲鉛晶鏡,「魯王的灼骨灰,怎麼會在你袖口?」
綠枝跪伏的身影在晨光中發抖,發間掉下的銀簪滾向淑妃——那是長公主賞給景王府舊部的「工禾紋錨鏈簪」。淑妃趁機將第二顆橡膠籽碾進磚縫,掌心的刺痛混著遠處鐘鼓樓的黃鐘律鳴響,三短兩長的節奏,正是暗衛出動的信號。
擷芳殿內,維多利亞拾起淑妃的橡膠珠,齒輪銀靴碾過她方才站立的青磚,鞋底刻著的米字旗紋路沾了血漬。刑房裡,葉蓮娜用防鉛膏塗抹淑妃傷口時,袖中掉出莫斯科公國的地脈振動圖譜,圖上紅圈標著神戶港。乾清宮中,李氏將「賢妃通敵」密報塞進香爐,看紙灰與炭香纏繞上升,恍惚看見長公主的錨鏈玉佩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鉛玻璃外,橡膠樹葉背的「叁」字暗號被秋風吹散,卻在另一棵樹上重新拚成「卯」——那是沈氏暗衛在津門港的集結暗號。而李氏腕間的銀鐲,正隨著遠處炭冶所的爆炸聲,輕輕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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