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劃破空氣的尖嘯刺得林閻耳膜生疼,他能聞到自己肩傷處血液蒸騰的鐵鏽味。
生死簿殘頁在掌心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肉,殘頁上的金紋像活過來的蛇,順著他的血管往手臂上爬——這是殘頁在主動調用他的靈力,他能清晰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一下下撞著胸腔裡那枚發燙的"卍"字銀飾。
"林閻!"王書生的血手突然抓住他的腳踝,這個總把眼鏡擦得鋥亮的學者此刻半邊臉都浸在血裡,後背上的傷口翻卷著,能看見白森森的骨茬。
他另一隻手死死攥著半本古籍,散頁上的朱筆批注被血泡得模糊:"符...符頁在吸我的血!"
林閻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方才王書生被撞飛時散落的古籍頁正貼著石台邊緣,其中一頁恰好與石台上的暗紋重合。
那些原本晦澀的符文突然泛起幽藍,像被激活的電路般沿著石台紋路蔓延,所過之處,地麵裂開蛛網似的細縫,縫裡滲出墨色的霧氣——是幽泉祭司的混沌之力。
"退!"赤焰道人的喝聲帶著血沫。
他脖頸上的鎖鏈勒得喉結凸起,道袍已燒得隻剩碎片,露出胸膛上猙獰的焦痕。
可他的手指仍死死摳住鎖鏈,掌心的火焰明明滅滅,每簇火苗竄起又熄滅時,鎖鏈就發出一聲不甘的嗡鳴:"那是幽泉的引魂陣!
書生的血在喂陣!"
林閻的後槽牙咬得發酸。
他想起三日前在破廟遇見王書生時,這人正蹲在供桌前用放大鏡研究拓本,袖口沾著墨汁,說"因果律不是玄學,是高維能量方程"。
此刻那副金絲眼鏡歪在鼻梁上,鏡片裂成蛛網,卻仍固執地架著——就像他此刻明明疼得渾身發抖,還在把最後幾頁古籍往林閻腳邊推。
"接著!"林閻反手甩出腰間的法醫工具箱,變異後的"靈異羅盤"在半空轉了個圈,精準砸在王書生手邊。
這是他用現代材料改良的法器,外殼嵌著桃木芯,此刻羅盤指針瘋狂旋轉,發出蜂鳴——在警示危險等級。
王書生抓著羅盤的手青筋暴起,突然抬頭:"林閻!
你的血!"
林閻這才發現自己右肩的傷口還在淌血,血珠墜在石台上,正好落進一道符文凹槽裡。
那符文瞬間亮起刺目白光,照得眾人眼前發黑。
幽泉祭司的冷笑從白光裡傳來,鎖鏈的尖嘯聲突然變調,像是某種遠古凶獸的嘶鳴——他終於動真格了。
"護體符!"林閻咬著牙摸向符籙打印機。
這是他用3d打印機改裝的法器,此刻機身上的指示燈全紅,顯示靈力儲備隻剩15。
他快速輸入"金剛護體"的符文參數,打印機發出刺耳的嗡鳴,一張泛著銀光的符紙"哢"地彈出來。
符紙剛入手,就有灼熱的靈力順著指尖竄上來——這是他今早特意用雷屬性靈玉充能的高階符,原本打算留給赤焰道人應急。
鎖鏈裹著黑霧劈頭蓋臉砸下來時,林閻幾乎是本能地把符拍在自己胸口。
銀光炸開的瞬間,他聽見符紙碎裂的脆響,衝擊力撞得他後背抵在石台上,喉間腥甜翻湧。
幽泉祭司的鎖鏈卻隻頓了半秒,就像切豆腐般撕開銀芒,擦著他的左肋劃過,在石牆上留下半尺深的痕跡。
"沒用的。"幽泉祭司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青銅麵具上的裂紋又多了幾道,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膚,"你們的因果線早被我串成了引魂燈。
那書生的血,道人的火,還有你..."他的鎖鏈突然纏住林閻的手腕,腐臭的陰氣順著皮膚往血管裡鑽,"你心口的禁忌標記,都是我重啟混沌的燃料。"
林閻被拽得踉蹌,生死簿殘頁突然從掌心飛出,金芒裹著殘頁撞在鎖鏈上。
鎖鏈發出刺啦的聲響,像被灼燒的蛇般縮了縮。
這是殘頁第一次主動攻擊,林閻能感覺到殘頁在他識海裡震動,像是在傳遞某種信息——是因果律的波動。
他突然想起赤焰道人說過,生死簿殘頁本就是因果律的碎片,此刻殘頁與他心口的"卍"字共鳴,胸前的皮膚被燙得發紅。
"抓住殘頁!"赤焰道人突然暴喝。
他不知何時掙斷了脖頸上的鎖鏈,雖然脖頸處還在滲血,可道袍下的火焰重新騰起,這次的火苗是純粹的金紅色,帶著焚儘一切的氣勢:"那是因果錨點!
書生,用你的古籍鎮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