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點都演了,直接明著威脅索賄了。
不!這不是威脅……
這是恐嚇!!
牧青白話音落,廳堂之內一片死寂。
沒有人動,也沒有人吱聲。
倒不是害怕,隻是所有人都傻了眼。
任他們這些商賈對官商勾結一事有了許多經驗,但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把索賄這件事乾成了搶劫。
簡直……
荒唐啊!
不過,安靜隻是維持了片刻。
很快就有人回過味兒來,急忙起身來到正堂朝牧青白跪奏。
“啟稟牧大人!小民突然聽說牧大人蒞臨渝州城的消息,倉促匆忙之間,失了禮數,請牧大人勿怪。”
說著,此人又指著廳堂之外:“今日赴宴,草民已經備足了誠意,隻求能喝牧大人一杯宴酒!求大人成全!”
這人說完,又有近十人急忙起身。
“牧大人俺也一樣!”
“牧大人俺也一樣!”
“……”
牧青白笑了,撚起一張紙條,身邊侍女會意彎下腰來,將托盤托舉到牧青白眼前。
牧青白像是隨手丟垃圾似的,將紙條丟在托盤上。
侍女將托盤遞到眾人麵前。
那些商賈剛撿起紙條,又聽到牧青白的聲音在堂上響起。
“蘇家主,我很喜歡你送的玉壺瑪瑙,那些珍珠圓潤又飽滿,看著人歡喜非常,讓人詩興大發啊!”
眾人一聽,立馬爭先恐後的去查看那張紙條。
好家夥,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紙條而已了,這是門票,不……這是指南!
蘇泰臉頰肌肉不住的抽搐,但多年與高官打交道的經驗還是讓他沉穩了下來。
“我等竟有如此榮幸,能聆聽到牧大人大作的誕生!”蘇泰麵不改色的說道。
牧青白哈哈大笑。
蘇泰正色道:“草民自認書法有一定造詣,不知牧大人能否賜草民為大人代筆之幸?”
牧青白欣賞的點了點頭,“來人,筆墨伺候。”
很快,就有小廝抬著案桌來到堂中。
蘇泰以及眾人都看向了牧青白。
“咳咳!”
“遠看是珍珠,近看是珍珠,越看越像珠,原來就是珠!聽懂掌聲!”
眾人:……
一片鴉雀無聲。
就連蘇泰這樣見慣了大場麵的人精,都僵住,握筆的手停留在半空。
他的潛意識告訴自己,此時應該喝彩,可是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
短短瞬息,蘇泰在心裡做了一番思想大戰。
唇齒一張一合之後,他還是晚了一步。
身後、兩旁,爆發了熱烈的喝彩!
“好!!好詩啊!!!”
“真不愧是牧大人,年輕有為,腹有文淵!”
“好詩啊!!!”
“返璞歸真,不拘一格!”
“大人您可真是天下少有的詩才!!”
除了蘇家之外的其餘三大糧商立馬出聲說道:
“牧大人,這首詩作可否割愛!我出紋銀百兩!”
“百兩也好意思在此丟人現眼?牧大人,好詩應該落在知音人手上!二百兩,求大人割愛!”
“三百兩,求大人恩賜!”
“大人!我是真愛慘了這首詩,求大人賜!我願奉上四百兩為大人潤筆!”
蘇泰聽得目瞪口呆,這三家可真是一點批臉都不要了。
還有沒有底線了?
還有沒有底線了?
實在太荒謬了!!
“大人!我願奉上五百兩!五百兩黃金,為大人潤筆!”
這一聲大喝,使得偌大廳堂鴉雀無聲。
“蘇兄真乃性情中人,看來蘇兄比我還愛慘了牧大人的文墨。”
“既然如此,那我就忍痛割愛,以此全了蘇兄的求寶之心!”
“蘇兄,佩服!”
另外三家紛紛抱拳,一副憾然離場的樣子。
花黃金五百兩,賣一首爛得底掉兒的詩回去,這麼丟份兒的事他們還真乾不出來。
蘇泰漲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