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周圍的同窗麵麵相覷。
這鏡湖書院裡怎麼有人配稱‘大人’?
蘇含瑤沒有回應他們的疑惑,因為她也還錯愕牧青白為何會出現在鏡湖書院裡。
鏡湖書院確實是文壇年輕學子的最高學府,但是書院的學位名額再如何貴重,對於牧青白這樣已經躋身朝臣行列的大人物眼裡,完全就是小孩兒過家家不值一提。
“啊~我知道了!這位仁兄是通過了秋闈或者春闈擁有功名了吧!”
這樣的猜測說出,眾人恍然大悟。
哪怕隻是通過了秋闈,成了進士,也相當於有了官身,但沒有職位依舊還是學子。
同窗稱之為大人也算正常。
但是這卻讓人覺得此人有些沽名釣譽自命清高。
在這鏡湖書院裡哪個學子沒點身份背景,哪個學子沒點才華?
隻是一份功名,還不算困難。
那些得了一份科考的功名就自詡為大人的家夥,往往被這群官宦世家子弟看不起。
所以眾人看向牧青白的眼神中自然而然多了幾分鄙夷。
“牧大人。”
蘇含瑤猶豫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上前去與牧青白見禮。
“你是……”牧青白扭頭看她,有些茫然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噢,蘇家。渝州?”
“沒想到牧大人還記得含瑤!蒙牧大人高抬貴手,蘇家得以幸存。”
牧青白搖搖頭道:“你們蘇家隻是商賈,商賈的膽子在我麵前不夠大,不大的膽子不夠資格入局,所以能活命,可惜啊,也是因為你們膽子不夠大,我才沒死。”
蘇含瑤臉色一變,惶恐不已:“牧大人千萬彆這樣說,這是要將含瑤架在火上烤了!”
“你在這就讀?”
“回牧大人,是,承書院先賢開明,令書院廣招女子,含瑤有幸得以錄用。”
牧青白笑了笑,這姑娘倒是謙虛,知道京城臥虎藏龍,知道以退為進,其實她是有幾分才學的,哪有人會因為幸運進來的?
“那就好好學吧。”
“牧大人難不成也是……”
“我?我不是,我來摸魚的。”
“啊?”
牧青白不耐煩道:“去吧去吧,彆打擾我摸魚,我要摸夠時間才能下班。”
“呃……是,含瑤就不打擾牧大人了。”
蘇含瑤不敢多留,說完轉身就走。
牧青白回頭叫住她:“喂。”
“是,牧大人。”蘇含瑤趕忙站住。
“我現在沒有官位,不要叫牧大人。”
之前蘇含瑤與牧青白之間的對話,學子們沒聽清。
但牧青白喝止蘇含瑤的語氣,眾人可是聽得真切。
一時間義憤填膺起來。
“這人可真是毫無品行,真以為自己有份功名就高人一等了?”
“好生無禮的徒子!大家都是同窗,他那副樣子做給誰看啊?”
“我看啊,這廝遲早碰壁,書院裡有功名的可不止他一個,有功名又有家世的大有人在,到時候碰到那些高才,看他怎麼灰頭土臉的吧!”
蘇含瑤趕忙想要解釋。
這時候,助學走來,高聲報時,提醒眾人噤聲緩步進入學堂。
眾學子立馬嚴守規矩,遵守秩序的進入學堂。
“牧大人。”
牧青白扭頭看向助學,道:“有火折子嗎?”
助學低頭看了眼池裡的魚,趕忙搖頭:“沒有沒有!牧大人,您該授學了!”
牧青白為難的說道:“你幫我教他們自習吧!”
“外頭冷,哪怕您進學堂裡也好啊。”
“裡頭比外頭還冷呢。”
“學堂裡已經燒好炭火,有裘暖鋪椅。”
“要不你給我弄個軟榻,我進去睡一覺得了。”
助學立馬答應:“好,在下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