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簾縫隙，在陳默的眼瞼上投下幾道金線時，他猛地從床上彈起。床頭鬨鐘顯示清晨六點三十分，指針的滴答聲混著窗外麻雀的嘰喳，將昨夜的興奮重新點燃。他胡亂抹了把臉，抓起枕邊的手機，鎖屏界麵還停留在與林小星最後的聊天記錄，那些帶著歡快表情的文字，像星星般在屏幕上閃爍。
匆匆洗漱完畢，陳默連領帶都沒係好，就快步往顧源的房間走去。走廊裡彌漫著淡淡的茯茶香氣，保潔阿姨推著清潔車從身旁經過，用帶著哈薩克語尾調的漢語打了聲招呼，他卻隻是匆匆點頭，腳步未停。
“咚咚咚！”陳默敲響顧源的房門，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急切。
“誰啊？”顧源的聲音從屋內傳來，帶著剛睡醒的沙啞。
“顧關，是我，陳默！”
門應聲而開，顧源穿著寬鬆的家居服，頭發有些淩亂，手裡還握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這麼早，出什麼事了？”他眉頭微皺，眼神裡透著疑惑。
陳默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顧關，我……我和林小星約好了，今天讓她帶我在附近轉轉。”說到林小星的名字時，他的耳朵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顧源挑了挑眉，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哦？進展挺快啊！”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走到衣櫃前翻找著製服，“行，正好我安排輛車給你，開著方便些。”
“真的？太感謝了，顧關！”陳默眼中閃過驚喜，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不自覺地搓了搓。
“就知道你小子要開口。”顧源邊說邊係上製服扣子，“一會兒去車庫找小魏，他給你安排輛廣本雅閣，新車，好開。”他轉身看向陳默，目光中帶著兄長般的關切，“路上注意安全，要是去遠地方，記得給我報個信。”
陳默用力點頭，嘴角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放心吧，顧關！”
從車庫開出銀灰色的廣本雅閣時，朝陽正從界河對岸的山巒後探出頭來。陳默握著方向盤，手心微微出汗，車載收音機裡播放著哈薩克族民歌，歡快的旋律讓他的心跳也跟著加快。車子駛過塔城的街道，晨霧還未完全散去，街邊的俄式建築在薄霧中若隱若現，麵包房飄出的香氣混著沙棗花的甜膩，撲麵而來。
按照約定，陳默將車停在人民廣場旁的路口。遠遠望去，馬路邊的梧桐樹下，一抹白色身影格外顯眼。林小星穿著一襲白色連衣裙，裙擺隨著微風輕輕擺動，長發紮成的馬尾垂在肩頭，幾縷碎發被風吹起，拂過她白皙的臉頰。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像是給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陳默感覺自己的呼吸瞬間停滯，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以往見到林小星，都是在夜晚的燈光下，此刻在明亮的晨光中，她的美讓他驚豔得說不出話。少女的臉龐被陽光鍍上一層柔光，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陰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她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手機，又抬頭朝路口張望，眼神裡透著期待。
深吸一口氣，陳默推開車門走下車。皮鞋踏在柏油路上的聲音，引得林小星抬起頭。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嘴角的笑容綻放得更加燦爛，揮著手朝他小跑過來：“陳哥！”
“早……早啊。”陳默結結巴巴地回應，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他注意到林小星今天還戴著一對銀色的耳墜，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發出細碎的聲響。
“哇，這車好酷！”林小星繞著車子轉了一圈，眼神裡滿是讚歎，“陳哥，你車技怎麼樣？可彆把我扔半路上啊！”她歪著頭，調皮地眨了眨眼。
陳默被她的話逗笑，緊張的心情也緩解了不少：“放心吧，我的駕齡比你的歲數都長！說吧，咱們第一站去哪兒？”
林小星雙手背在身後，在原地轉了個圈，裙擺飛揚起來，像一朵盛開的花：“先去達因蘇水庫！那兒的風景可美了，還有唐代的岩畫，保準你喜歡！”她說話時，臉頰因為興奮而泛起紅暈，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藏著漫天星辰。
陳默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就出發，我的專屬導遊！”
林小星坐進車裡，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飄進陳默的鼻尖。他發動車子，副駕擋光板的鏡裡，少女正對著車窗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嘴角始終掛著甜美的笑容。塔城的晨光中，一場充滿期待的旅程，就此拉開帷幕。
車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林小星一路嘰嘰喳喳地介紹著沿途的風景，陳默專注地開著車，偶爾側頭看她一眼，嘴角始終掛著溫柔的笑意。當達因蘇水庫的輪廓出現在視野中時，陳默輕踩刹車，將車緩緩停下。
推開車門，濕潤的水汽裹挾著青草的芬芳撲麵而來。達因蘇水庫如同一顆鑲嵌在山間的藍寶石，湖麵平靜如鏡，倒映著遠處的雪山和天空。岸邊的蘆葦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
林小星跳下車，裙擺掃過路邊的野花，她深吸一口氣，轉頭對陳默說：“怎麼樣，美吧！”說完，她便朝著湖邊走去，腳步輕快得像一隻小鹿。
陳默跟在她身後，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的身影。兩人沿著水庫邊漫步，腳下的泥土軟軟的，偶爾有幾隻蜻蜓從眼前飛過，點破平靜的湖麵，蕩起一圈圈漣漪。
林小星彎腰撿起一塊鵝卵石，用力扔向湖麵，“撲通”一聲，水花四濺。她轉過身，笑著看向陳默，卻在與他目光相接的瞬間，笑容凝固在臉上。陳默正大膽地直視著她，眼神熾熱而專注，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刻進心裡。
林小星的臉頰瞬間染上一抹紅暈，她慌亂地低下頭，雙手絞著裙擺，腳尖無意識地在地上畫著圈。心跳聲在耳邊越來越清晰，她能感覺到陳默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身上，讓她既緊張又有些竊喜。
陳默看著她害羞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衝動。他緩緩靠近，直到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小星，”他輕聲喚道，聲音低沉而溫柔。
林小星的身體微微一顫，卻沒有抬頭，隻是輕聲應了句：“嗯？”
“你知道嗎，”陳默頓了頓，喉結滾動了一下，“你今天特彆美。”他的聲音很輕，卻在靜謐的水庫邊格外清晰。
林小星的臉更紅了，紅得像天邊的晚霞。她咬了咬嘴唇，小聲說：“就會瞎說。”話雖這麼說，嘴角卻忍不住上揚，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兩人繼續在水庫邊踱步，誰也沒有再說話，卻都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的曖昧氣息。遠處的雪山、平靜的湖水、搖曳的蘆葦，都成了此刻最美的背景，見證著兩顆心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