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河水裹挾著刺骨的殺意撲麵而來!從船側水中驟然冒出的數條黑影,如同索命的水鬼,濕漉漉的手臂攀住搖晃的船舷,手中淬了幽藍寒光的分水刺,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狠辣無比地刺向船艙內的秦沐歌和她懷中仍在熟睡的明明!
“找死!”墨影的怒吼如同受傷的猛虎咆哮!他雖左臂重傷,動作卻依舊迅猛如電。在第一個水鬼冒頭的刹那,他右手早已扣在腰間的短刃已化作一道匹練寒光,脫手激射而出!
“噗!”短刃精準地貫入一名水鬼的咽喉,將他死死釘在船舷上,毒刺脫手落入河中。
然而,襲擊者不止一人!另外兩名水鬼的分水刺已然近在咫尺!角度刁鑽,一刺秦沐歌心口,一刺明明小小的背心!
秦沐歌瞳孔驟縮!她護著孩子猛地向後仰倒,險之又險地避開心口要害,但肩頭衣衫已被劃破,冰冷的鋒刃擦著皮膚掠過,帶起一陣刺骨寒意!而刺向明明的那一擊,角度太過陰毒,她已來不及完全閃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明明懷中的寒玉盒猛地一震!並非劇烈的光芒爆發,而是那溫潤流轉的金色紋路驟然明亮了一瞬,一股比之前驛站遇襲時更加清晰、更加柔韌的暖流,如同無形的暖風屏障,瞬間以玉盒為中心擴散開來,溫柔卻堅定地將秦沐歌和明明包裹其中!
那刺向明明的毒刺,在距離孩子背心僅寸許之地,仿佛撞上了一層看不見的、充滿生機的暖牆!持刺的水鬼手臂猛地一僵,動作詭異地遲滯了半瞬,眼中滿是錯愕!
這致命的遲滯,給了秦沐歌一線生機!
“滾開!”她厲喝一聲,身體在狹小的船艙內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抱著明明側身翻滾的同時,右腳狠狠踹出,正中那名手臂僵直的水鬼麵門!
“哢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水鬼慘叫著向後跌入河中。
另一名水鬼見同伴瞬間斃命、一人重傷落水,眼中凶光更盛,竟不顧一切地再次挺刺撲來!
“哼!”一聲悶哼響起,是那一直沉默劃船的老艄公!他手中的長篙此刻化作了索命的棍影,帶著破風的嗚咽,快如閃電般橫掃而來!
“砰!”沉重的竹篙狠狠抽在那水鬼的後腦勺上!水鬼連哼都沒哼一聲,如同斷線的木偶般軟倒,沉入漆黑的水底,隻留下水麵一串翻滾的氣泡。
突如其來的襲擊,在電光火石間開始,又在更短的時間內結束。河麵再次恢複平靜,隻剩下小船搖晃的水波聲和眾人粗重的喘息。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水腥氣,以及懷中玉盒散發出的、愈發清冽的草木芬芳。
“娘親…”明明被劇烈的顛簸和打鬥聲徹底驚醒,小臉煞白,大眼睛裡蓄滿了恐懼的淚水,小手死死抓住秦沐歌的衣襟。
“沒事了,明明不怕,壞蛋被打跑了。”秦沐歌強壓下心頭的驚悸和後怕,緊緊抱著兒子,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她低頭看向懷中的玉盒,那溫潤的金芒正緩緩平複,但那股守護的暖意卻清晰地縈繞在母子二人周圍。剛才那關鍵的一瞬…又是這繭!
“王妃!您怎麼樣?”墨影捂住左臂崩裂的傷口,鮮血再次染紅了布帶,臉色因劇痛和失血更加蒼白,但他銳利的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秦沐歌肩頭的破損。
“皮外傷,無妨。”秦沐歌搖搖頭,目光凝重地看向墨影的手臂。鮮血正透過布帶不斷滲出,更可怕的是,傷口邊緣的皮肉竟開始呈現出一種不祥的青黑色!“不好!箭毒滲入傷口了!”她心頭一沉。墨影之前就中了毒箭,雖然處理了傷口,但劇烈搏鬥顯然加速了毒素擴散!那水鬼的武器上也淬了劇毒!
墨影也感覺到了手臂的麻木和陣陣襲來的眩暈感,他咬緊牙關,試圖運功壓製,但毒素蔓延的速度遠超想象。
“坐下!彆動內力!”秦沐歌厲聲命令,語氣不容置疑。她將驚魂未定的明明小心地放在鋪著乾草的艙底,“明明乖,抱著蟾蟾,幫娘親看著它,彆讓它亂跑。”她將溫熱的玉盒塞進兒子懷裡,希望這繭的安撫之力能讓孩子平靜些。
明明雖然害怕,但還是用力抱緊了玉盒,小身子縮成一團,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母親的動作。
秦沐歌迅速打開阿成留下的藥囊,取出所有能用的東西:金針、烈酒、小刀、剩下的金瘡藥,還有幾包她隨身攜帶的應急藥材。她先撕開墨影手臂上被血浸透的布帶,露出猙獰的傷口。傷口周圍的青黑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四周蔓延,皮膚下的血管都隱隱發黑。
“是混合毒!有麻痹神經的蛇毒,還有腐蝕肌體的礦物毒!”秦沐歌隻看了一眼,心就沉到了穀底。這種複合毒素極其難纏,尋常解毒藥根本無效,一旦侵入心脈,神仙難救。
“老丈!穩住船!”秦沐歌對船頭的老艄公喊道。小船在湍急的河水中搖晃,極不利於施針。
老艄公一言不發,竹篙深深插入河底淤泥,憑借驚人的膂力,竟硬生生將搖晃的小船穩住!渾濁的老眼瞥了一眼墨影發黑的手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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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歌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進入一種絕對的冷靜狀態。她先用烈酒衝洗傷口,墨影疼得渾身肌肉繃緊,冷汗如雨,卻死死咬著牙關不發出聲音。接著,她拿起鋒利的小刀,在油燈火苗上快速燎過。
“忍著!”話音未落,刀尖已精準地切入傷口周圍青黑最盛處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