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墨影悶哼一聲,身體劇烈顫抖,傷口處流出更多粘稠腥臭的黑血。秦沐歌下手快、準、狠,沒有絲毫猶豫,迅速剜除被毒素嚴重侵蝕的腐肉。每割一刀,墨影的身體就繃緊一分,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
明明嚇得閉上了眼睛,小身子抖得更厲害,懷裡的玉盒似乎感受到他的恐懼,溫潤的光芒微微閃爍,那股安撫的暖意再次彌漫開來,包裹住他,也悄然籠罩了整個船艙。
清理完腐肉,露出底下鮮紅但依舊帶著毒素侵蝕痕跡的肌肉。秦沐歌放下刀,拿起金針包。她指尖撚起數根細如牛毛的金針,眼神銳利如鷹隼,鎖定墨影手臂上幾處關鍵的穴位——曲池、手三裡、內關、郤門……這些穴位關乎著手臂的氣血運行,更是毒素向心脈蔓延的必經關隘!
“金針渡穴,封脈阻毒!”她低喝一聲,出手如風!金針帶著細微的破空聲,精準無比地刺入穴位,深淺、角度都妙到毫巔。金針入體,墨影隻覺得手臂上幾處被刺中的地方先是微麻,隨即一股灼熱的氣流順著金針引導的方向強行衝開被毒素阻塞的經絡,帶來撕裂般的劇痛,卻也暫時遏製了那冰冷的麻木感向肩膀蔓延!
秦沐歌全神貫注,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她雙手翻飛,時而撚動金針調整氣機,時而快速在墨影手腕內側割開小口放出毒血。黑紫色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入船艙底部的積水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味。
時間一點點流逝。墨影的臉色由蒼白轉為一種死氣的灰敗,呼吸也變得粗重而艱難,但他硬是憑著一股鐵打的意誌力強撐著,眼神依舊銳利地警戒著四周的河麵。老艄公穩穩地控著船,小船在黎明的薄霧中順流而下,兩岸模糊的樹影飛速倒退。
明明一直緊緊抱著玉盒,大眼睛裡雖然還有恐懼,但在那持續不斷的溫暖包裹下,他漸漸不再發抖,隻是擔憂地看著母親和臉色可怕的墨影叔叔。
終於,當秦沐歌刺入最後一根金針,封住靠近肩窩的肩髃穴時,墨影手臂上蔓延的青黑色終於被死死遏製在肘部以下!流出的血液也由黑紫轉為暗紅。秦沐歌長長籲出一口氣,整個人如同虛脫般晃了一下,後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暫時…封住了。”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取過金瘡藥,仔細地撒在清理乾淨的傷口上,再用乾淨的布帶重新包紮。“但這隻是權宜之計!毒素隻是被強行壓製在手臂,未能拔除。必須儘快找到安全的地方,配置專門的解毒藥劑,否則這條手臂…乃至性命…都難保!”
墨影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劇痛和麻木依舊,但那股冰冷刺骨、直鑽心脈的感覺確實被阻斷了。他看向秦沐歌,眼中充滿了感激和一種更深沉的敬意:“多謝王妃救命之恩!屬下…還能撐住!”
“彆說話,節省體力。”秦沐歌擦去額頭的汗,目光轉向船頭的老艄公,“老丈,方才多謝援手。還未請教?”
老艄公依舊沉默地撐著篙,渾濁的眼睛望著前方漸亮的河麵,過了半晌,才沙啞地開口,聲音如同砂礫摩擦:“老漢就是個撐船的,沒啥名號。早年…在北境軍中混過幾年飯,認得幾個殺人的把式罷了。”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墨影包紮好的手臂和地上那灘黑血,“這毒…霸道。前麵三十裡,黑石渡口,有個不起眼的漁村,叫‘柳條灣’。村東頭第三家,門口掛著破漁網的,主人姓趙,以前是軍中的醫官,或許…還有點家當。”
秦沐歌和墨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希望。軍中退下的醫官!這簡直是絕處逢生!
“多謝老丈指路!”秦沐歌鄭重道謝。
老艄公搖搖頭,不再言語,竹篙一點,小船加速駛向薄霧籠罩的下遊。
天色漸明,河麵上的霧氣開始升騰、消散。兩岸的景色逐漸清晰,是連綿的丘陵和茂密的樹林。明明靠在母親身邊,抱著溫暖的玉盒,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兩岸掠過的飛鳥和水中躍起的魚兒。經曆了昨夜的驚魂,這寧靜的晨光顯得格外珍貴。
就在這時,一隻灰撲撲、毫不起眼的河鳥撲棱著翅膀,精準地落在了烏篷船的船篷上,歪著小腦袋看著艙內。它細小的腳爪上,赫然綁著一個用蠟封得嚴嚴實實的微型竹管!
“是‘灰鷺’!”墨影精神一振。這是“夜梟”傳遞最緊急密報時使用的特殊信鳥,極其隱蔽,非核心成員無法驅使。
秦沐歌的心瞬間提起。墨影小心地解下竹管,捏碎蠟封,抽出裡麵卷得極細的紙條。上麵的字跡依舊是墨夜所書,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顯得潦草而急促,仿佛書寫時正經曆著巨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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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昏迷不醒,氣若遊絲!太子殿下被軟禁東宮!宮禁全由寧王心腹把持!太醫院首席白汝陽昨夜暴斃!‘神水’源頭乃國師所居‘玄天觀’深井!欲救陛下,必先破觀取水!危機四伏,萬望珍重!灰鷺為號,自有人接應!”
紙條末端,畫著一個極其簡略的、扭曲的八卦圖案,正是“玄天觀”的標記!
秦沐歌捏著紙條的手指關節發白。情況比想象的還要糟!陛下垂危,太子被軟禁,連太醫院首席都遭了毒手!寧王和國師,這是要徹底掌控皇宮,圖窮匕見了!而救陛下的關鍵,竟在那詭異的“玄天觀”深井之中!
“玄天觀…”秦沐歌低聲念著這個名字,眼中寒芒閃爍。那是國師清修之地,守衛森嚴,機關重重,無異於龍潭虎穴!
小船在晨光中破浪前行,前方,黑石渡口的輪廓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希望與絕境交織,生路與死關並存。秦沐歌低頭,看著懷中因疲憊和溫暖而再次沉沉睡去的明明,看著他胸前那塊溫潤的玉佩,還有他小手緊緊抱著的、散發著生機暖意的玉盒。
前路艱險,步步殺機。但為了昏迷的君王,為了被軟禁的儲君,為了這風雨飄搖的國,更為了懷中這需要安寧成長的孩子,她沒有退路。
她輕輕撫摸著玉盒上溫熱的紋路,感受著那勃勃的生機之力,一個決絕的念頭在心中成形。
破玄天觀,取神水之源!這龍潭虎穴,她闖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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