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歌衝出石屋,寒風夾雜著雪沫撲麵而來。荒涼的河灘上,影七等人已經沿著幾滴斷續的、在雪地上異常顯眼的暗黑色血跡和明顯的拖拽痕跡,追向了河邊一處亂石嶙峋的淺灘。
“在那裡!”影七低喝一聲,手中弩箭抬起。
隻見淺灘邊緣,一堆半人高的亂石後麵,白玉那佝僂的身影正掙紮著,試圖爬進一艘半沉在淺水裡的、破舊不堪的小木船裡。他斷腕處用破布胡亂纏著,黑血不斷滲出,在雪地上拖出一道刺目的痕跡。聽到動靜,他絕望地回頭,那張死灰色的臉上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放箭!留活口!”秦沐歌下令。白玉身上還有太多秘密,尤其是“三曜歸心”和寧王的下一步計劃!
“嗖!嗖!”兩支弩箭精準地射穿了白玉的雙腿膝蓋!
“啊——!”白玉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如同破麻袋般栽倒在冰冷的河水中,激起一片渾濁的水花。他掙紮著,冰冷的河水混合著腿上的劇痛,讓他瀕臨崩潰。
秦明歌和眾人迅速圍了上去。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咻——!”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撕裂寒風!一支通體漆黑、毫無反光的短弩箭,如同毒蛇吐信,從河對岸一片枯黃的蘆葦蕩中激射而出,目標直指水中掙紮的白玉的咽喉!
太快!太隱蔽!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
“小心!”影七反應最快,猛地將秦沐歌向後一拉!
“噗嗤!”
短弩箭精準地沒入了白玉的咽喉!他最後那怨毒的眼神瞬間凝固,喉嚨裡發出“咯咯”的怪響,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便徹底癱軟在冰冷的河水中,暗黑色的血液迅速暈染開來。
“追!”影七和周肅又驚又怒,立刻帶人撲向河對岸的蘆葦蕩!
然而,蘆葦蕩深處,隻留下一串迅速遠去的、踏在浮冰上的輕微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茫茫風雪和對岸的密林中。襲擊者顯然早有預謀,一擊得手,遠遁千裡!
秦沐歌臉色冰寒。又是滅口!寧王的手段,當真滴水不漏!
她走到白玉的屍體旁。河水衝刷著他猙獰的死狀,斷腕處的黑血仍在慢慢滲出。秦沐歌的目光落在他胸前——衣襟似乎被慌亂中扯開了一些,露出內裡一片同樣深色的衣料,上麵似乎也沾染著血跡,隱約構成一個殘缺的圖案。
她蹲下身,忍著刺鼻的腥臭,用匕首小心地挑開白玉胸前的破襖。
內襯的布料上,果然用暗褐色的血漬很可能是他自己的血),畫著一個比灰袍上那個更加複雜一些的圖案!依舊是三條扭曲的線,但線條的走向更加明確,共同指向一個中心點。而在中心點附近,還多了幾個細小的、如同星辰般的點狀標記,以及一條蜿蜒的、如同河流的曲線!
這絕不是隨意塗抹!而是一幅更完整的、指向“歸墟之地”的星圖標記!結合了地形特征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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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這個臭臭畫畫,好像…好像曦曦的小盤子轉出來的!”明明被護衛抱著靠近,小手指著那血圖,小鼻子皺了皺,卻努力辨認著。
秦沐歌心中劇震。白玉臨死前,竟然將更關鍵的線索藏在貼身處!或許他自知必死,又不甘被寧王徹底利用,才留下這個?
她立刻取出懷中那塊從石屋裡得到的染血布片。兩塊血圖拚在一起!雖然布片上的圖案較小且略顯淩亂,但三條主線的走向和那代表河流的曲線,竟與白玉胸前的血圖隱隱契合!布片上多了一些代表山巒起伏的鋸齒狀短線!
一幅結合了星象指引和山川河流走向的、指向“歸墟之心”的秘圖,在白玉的死亡現場,以一種極其慘烈而隱秘的方式,拚湊了出來!
“王妃!有發現!”周肅帶著人從蘆葦蕩無功而返,臉色鐵青,卻遞上一塊從襲擊者落腳點附近撿到的、被踩進泥裡的令牌碎片。碎片是黑鐵所鑄,邊緣殘留著半個猙獰的寒鴉圖案!
“寒鴉死士!”秦沐歌眼神冰冷。果然是寧王!
“還有…王妃,您看這個。”影七也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小截斷裂的、極其堅韌的弓弦,“襲擊者用的弩是特製的,力道極強。這弓弦的材質…像是北境特有的‘冰蠶絲’混合了金線,非軍中高手或特殊匠人不能有。”
北境軍中…冰蠶絲金線弓弦…秦沐歌心中念頭飛轉。寧王的手,已經伸得這麼深了嗎?還是…另有人渾水摸魚?
“清理現場,將白玉的屍體仔細搜身後秘密處理掉。巴圖魯押回王府。這塊令牌碎片和弓弦收好。”秦沐歌快速下令,將兩塊染血的布片小心收起。她抱起明明,最後看了一眼白玉漂浮在血水中的屍體,以及那幽深冰冷的寒鴉渡河水。
毒蛇伏誅,但蛇影未散。星圖初現,前路卻更加迷霧重重。寧王,還有這隱藏在更深處的“歸墟”之謎…
“回府。”她抱著兒子,轉身走向風雪中的雲州城。懷中的明明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小聲問:“娘親,壞蛇蛇死了嗎?”
“嗯,死了。”
“那…找到星星的家了嗎?”
“…快了,昭兒。有昭兒幫娘親,一定能找到。”
風雪更急,夜色如墨。寒鴉渡的血腥被迅速覆蓋,但這場獵殺掀起的暗湧,才剛剛開始向更深處蔓延。王府書房案頭,那副拚湊的染血星圖,正靜靜等待著最終的解讀,指向那風暴真正的中心——歸墟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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