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往驢車上的空麻袋啐了口唾沫,往年這時候,青稞堆在院裡能發黴一半,要想運到縣城得跟車走兩天,路上損耗不說,還常被壓價。
“可不是嘛,”他指著飼料廠門口排隊的拖拉機,“你瞅那車沙棘果,以前爛在溝裡都沒人要,現在廠裡說能摻在飼料裡,一斤給八分錢,我家小子昨天挖了兩麻袋,夠買本新字典了。”
車間裡的轟鳴聲蓋過了外麵的說話聲,卓瑪正蹲在粉碎機旁往料鬥裡添青稞。
本來她已經買好了去圳深的火車票,臨上車前被飼料廠的招聘啟事留住了——廠長說認字的姑娘優先,管吃管住,工資比南方電子廠還高二百多工資慢慢提高)。
“你看這機器,”她給剛來的同鄉比劃,“按技術員說的比例摻豆粕,粉碎出來的顆粒料,豬吃了上膘快。”
以前阿爸喂豬憑感覺,現在廠裡牆上貼著配方表,幾兩青稞配幾兩骨粉,寫得明明白白。”
二十歲的洛桑蹲在牆角數工資條,去年他本打算跟表哥去南方的建築隊,卻被飼料廠的招工喇叭喊住了。
“你看這月發了八百二,”他把紙條折成小塊塞進襯衣口袋,“比在南方扛水泥輕鬆多了。那台顆粒機你見過沒?”
能把秸稈壓成方塊,比以前散著喂省料,廠裡的技術員說這叫‘科學喂養’。”
他指著牆角的大鐵桶,“豬糞從養殖場拉過來,拌上草木灰堆在這兒發酵,過陣子拉去肥青稞地,這叫啥……哦,‘循環’!”
此時的新疆阿勒泰飼料廠,李軍正陪著老鷹國專家漢魯在車間裡轉悠。
漢魯摸著剛卸車的玉米,又彎腰捏起一把顆粒飼料,眉頭皺了皺:
“李,你們用的抗旱玉米蛋白含量不錯,但粉碎粒度不夠均勻,會影響豬的消化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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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皮包裡掏出個筆記本,上麵畫著簡單的飼料配方,“我們農場用的錘片式粉碎機,篩網孔徑能調,你看這個參數”
李軍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車間裡的新機器還帶著油漆味,牆角堆著剛到的麻袋,上麵印著“東山豆粕”。
“漢魯先生,您說的粉碎機,我們已經訂了,下個月就能到。”
他指著牆上貼的產銷表,“您看這組數,玉樹廠用沙棘果渣配的飼料,豬日增重比以前多三兩;”
“阿勒泰用抗旱玉米,出欄時間能提前十天。”
“我們想讓您,把這些數據整理成適合高原的飼料配方。”
漢魯搖了搖頭,指著窗外扛著玉米袋的牧民:
“設備是其次,你們最難得的是把工廠變成了連接草原和市場的橋。”
“我們在衣阿華州的飼料廠隻管生產,而你們讓牧民從賣原料變成了產業鏈的一部分。”
他忽然從包裡掏出個玻璃罐,裡麵裝著貼著標簽的飼料樣本,”
“這是我們的可追溯方案,每批飼料都記錄原料來源,雖然現在靠手寫記錄,但總有一天會用電腦管理——你們提前走了這步。”
李軍望著遠處戈壁上的羊群,牧民們正把曬乾的玉米秸稈往廠裡運。
“您說得對,”他給西江井大山的鎮長撥通了電話,
“王鎮長,顆粒飼料機的訂單我催了,你們村種的富硒玉米,廠裡肯定按保護價收,讓老鄉們把撂荒的地都種起來!”
“李總,太好了!二柱他們幾個從東莞回來了,說要學開粉碎機!對了,用你們廠的有機肥種的玉米,苗比往年高半尺,老人們都說神了!”
掛了電話,李軍看見紮西的兒子背著書包從廠門口跑過,書包上縫著塊紅布,是卓瑪用廠裡發的福利布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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